大堂里，一瞬間就變得鴉雀無聲。大家都直愣愣的看著歐陽思，一腦袋的蒙圈。
什么叫出人意料！
大家之前想過無數種可能，就是沒想到這個。
這是典型的耍賴皮，但卻讓大家無話可說。
但話說回來，能在談判中、合理的耍賴皮，這叫本事！
真本事。
場面似乎凝固了，眾人不說話，歐陽思就不起身，就這么拱手、躬身、低頭。
果然是求人的姿態，無可挑剔。
漸漸的，大家開始轉頭四顧、面面相覷，卻沒人開口，連呼吸都小心再小心、不敢出聲，甚至有的干脆就憋氣。
周玨扭頭看向張浩，張浩兩眼發直。
麻蛋，這時候才不出頭呢！
而歐陽思呢，雖然低著頭，卻也依靠自己元嬰期的靈識，將四周看的清楚。
其實歐陽思也是沒辦法了，但有一點辦法，身為宰相的自己，也不能這樣作踐自己。
眼前的煉器公會和玄鐵公會，有太多太多的不同。
煉器家族的影響力，遠遠超過玄鐵冶煉家族。
玄鐵冶煉行業，現在可是人人可能插一手——自從張家公開了水鍛術之后，這個行業的門檻就徹底消失了。
而煉器家族呢，各個掌握了‘核心技術’。
一個是原材料提供商，一個是高技術產品生產商，兩者的影響力，自然不在同一個等級上。
煉器公會牽扯范圍之廣，幾乎涉及到大半個棲霞之國。不說別的，就說周玨的身份，就自然的帶出了九陽宗和杏林堂。
從張浩的角度看，這個煉器公會夠給力。張浩不斷促成玄鐵公會和煉器公會，其中很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團結一部分、成為張家的助力，進而保障張家的安全”。
所以從張家的角度看，煉器公會很成功。順便還把在朝堂上下絆子的韓家給驅逐了，讓煉器公會內部十分‘純粹’。
但是從歐陽思的角度看，他所見到的卻是一個渾身利刺的煉器公會——這是一只刺猬，而歐陽思卻算不上老虎！
再加上國庫空虛，戰事緊張，大帝又沒給太多允諾，歐陽思只能選擇如此。
許久許久，周玨終于嘆了一口氣，有些干澀的說道：“歐陽宰相，我們內部先討論一下，如何？”
都做出如此犧牲了，歐陽思自然不可能就此放手。他搖頭：“如今戰勢危在旦夕，遲恐生變。
請煉器公會盡快動手，越快越好！”
周玨皺眉，他到現在還暈乎著呢；周玨很清楚，自己現在不適合談判。但顯然歐陽思卻不愿意放手。
“歐陽叔叔！”張浩開口了。
周玨立即投過感激的目光。
歐陽思、以及眾人都轉頭看向張浩。
張浩緩緩說道：“我也贊同歐陽叔叔的說法。不過公會現在也有些難處，還望歐陽叔叔了解。
如今的煉器公會雖然看似龐大，卻是草創不久，一切都未準備。要擁有生產能力，還需要一些時間。
其次，我們沒有戰爭法器的設計圖等，也不知道國家需要怎樣的戰爭法器，更不知道我們自身的生產能力如何。
所以，現在我們無法給出任何確切的答復。”
歐陽思皺眉，他很不想和張浩談，但卻不得不談。而且張浩說的這些，也是事實存在的。
想了下，歐陽思說道：“可以給你們‘靈龜堡’的設計圖，甚至可以派遣工匠來指導。但靈龜堡的設計圖不得泄露，產品也只能供給國家。”
張浩立即搖頭：“那我們就不生產靈龜堡了。”
“你……”歐陽思一下就被張浩給氣糊涂了，就知道不能和這小混蛋談。
就聽張浩緩緩說道：“煉器公會草創，一無所有。
如果我們第一款產品不能盈利，
如果我們不能第一時間給大家帶來希望和信心，
如果我們一開始就束手束腳，
那么，用不了多久，煉器公會就可能分崩離析。
歐陽叔叔，國家有難，我們愿意幫忙；但也要量力而為。若一個潛力無量的煉器公會還未來得及茁壯成長，就夭折襁褓之中，也是對國家最大的不負責任。
歐陽叔叔，您說呢？”
歐陽思靜靜地看著張浩，終究還是不情愿的點點頭。
必須要承認，無論是玄鐵公會還是煉器公會，都擁有輝煌的前景。若發展起來，說不定就會成為帝國內的量大支柱。
也許有人會說，會不會尾大不掉？
但歐陽思想的卻更遠——九陽宗、杏林堂就是尾大不掉的代表，但他們也是棲霞之國重要的支柱。若沒有九陽宗、杏林堂，現在的棲霞之國是什么樣子，還真難說。
在國家危亡關頭，歐陽思首先考慮到的是國家的危亡，而后才是中央集權。
若國家都不存在了，那中央集權也就是一個笑話。
只是道理是這個道理，可眼下卻是在談判啊。
歐陽思極力斟酌話語，慢慢說道：“賢侄說的有道理，但事情總有個輕重緩急，如今戰爭如火如荼，卻是耽誤不得。”
張浩沒說話，轉頭看向周玨：喂，我都救場了，接下來該你了。
周玨輕輕一笑，點點頭，開口了：“歐陽宰相，現在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國家需要戰爭法器，而我們則需要發展。
我有一個想法，不如國家直接派遣工匠來指導我們生產戰爭法器，如何？
我們必將在最短的時間里，生產最多的戰爭法器！”
這就光明正大的要技術了。
歐陽思皺眉。
周玨卻繼續，語氣也有些沉重了：“另外，想要煉制法寶等，卻是少不了一樣特殊的靈材。”
“你想要星辰精金？”歐陽思眼睛尖銳起來。
“是！”周玨很肯定的說道，“星辰精金是煉制法寶必不可少的材料。而棲霞之國的星辰精金，大部分掌握在皇室手中。”
張浩耳朵豎了起來，星辰精金，一個記憶中沒有的名詞，聽起來很珍貴的樣子。
歐陽思考慮好一會才說道：“我能做主的很少。20公斤，夠不夠？”
“100公斤！”周玨很干脆的說道，“我保證，這些星辰精金至少有一半，會用在國家需要的戰爭法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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