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千多公里外，四座龐大的空天航母上，沈明海和黃曉霞兩個年輕人正冷靜的指揮攻擊。
雖然這里看不到前方的戰爭情況，但高空負責偵查的飛機，卻不斷將消息匯總到空天航母這里。
沈明海停下手中的計算，靜靜地說道：“預計再有兩次攻擊，就能完全將著天機閣擊沉了。”
旁邊，李威看著沈明海書寫的復雜的計算公式，有點不解：“直接炸彈攻擊就好，還要計算干嘛？”
沈明海看著李威，眼神中閃過戲謔：“前輩，您這個問題如果被張總知道了，大約會讓您重回北斗學府旁聽、學習。”
李威面色頓時就黑了，呲牙“威脅”道：“小家伙，小心你這話引起眾怒啊！”
話說雖然旁聽課程讓李威等人受益匪淺，但是這事情本身，卻總是讓各大高手們有些悻悻——我們一幫幾十歲、甚至幾百歲的老家伙，竟然和這些十幾歲的少年意氣學習，實在是有點砢磣。尤其是前面幾次考試，竟然還不及格！
旁邊的黃曉霞碰了一下沈明海的肩膀，轉頭對李威說道：“前輩，此前在參觀靖王府的時候，我們就發現，這些大型城市的防御結界，十分類似于琉璃島飛船內的高級結界。
根據目前的翻譯成果，這種高級結界，似乎被叫做‘晶界’，是一種更高級的結界，已經具備了一點點四維的屬性。
不過靖王府的防御結界也只是不完整的晶界，有很多缺點。
但不管有多少缺點，晶界就是晶界，一般的物理攻擊等等，是無法破壞其防御的。除非有不滅金身、或者不壞金身巔峰的高手，在沒有任何掣肘的情況下、以點對面的方式全力攻擊，才有希望破防。
而那種極致的攻擊，我們暫時做不到。
哪怕讓戰斗機去撞擊，其單位面積的攻擊力，也不一定比得上頂尖高手的單點攻擊。”
李威聽了，緩緩點頭。這一點他還是明白的，此前的旁聽和學習中，也了解到了這些基本知識。想了想，李威問道：“如果按照你的說法，僅僅只是普通的攻擊、爆炸根本無法破防？”
沈明海點頭：“是的。一般的攻擊手段，根本無法破防！更何況那天空之城的防御，必然超過陸城的防御、超過靖王府的防御。
而高手方面，我們這邊也沒有。總不能拉著靖王·孫靖、或者是冥王·陰博陽過來攻擊吧。那豈不是告訴別人，我們不行！”
李威眼神有點擔憂了：“那頂尖高手我們欠缺，炸彈攻擊威力也不夠，那……怎么達到戰略目標？”
沈明海拿起自己的草稿，揮舞幾下，笑道：“但我們有知識啊！這才是大洋集團的根本。”
稍微一頓，沈明海開始解釋起來：“這是我們最近研究的爆炸傷害原理。
火藥的威力，可以開山。
但從能量守恒規則計算，火藥本身的威力其實并不足以粉碎大山。那是什么原因導致火藥的力量，超過能量守恒規則的呢？”
不等李威開口，沈明海就繼續說道：“這就是爆炸的原理。其實很簡單，任何物質內部都有細小的裂縫。簡單來說，就如同水晶、玉石的冰裂。不過這些裂縫更小，是分子級別的、甚至原子級別的。
還有，物質本身并不是絕對均勻的。就算是我們煉制的、最優秀的單晶靈材，其內部也有雜質。因為冷卻不同、受熱不同、甚至重力影響、含水率不同等，會導致物質內部有輕微的差別。
但就是這些細小的差別、細小的裂縫，卻導致爆炸激波傳遞不同。當激波足夠強大，物質就會順著這些細小的瑕疵開裂。
這就是爆炸的原理。
而傳遞爆炸威力大，就是激波。簡單來說，可以理解為聲波。聲波，是帶有能量的！”
“我明白了！”李威恍然大悟，“聲波帶有能量，但結界卻不能阻擋聲波！所以，這次攻擊的根本核心，不是爆炸，而是激波！
一切的謀劃，都是圍繞激波來進行的。
過去一些隔山打牛之類的攻擊手段，其實就是無意中發現了激波的應用吧？”
“不錯。”沈明海有一點點傲然，再次抖動一下手中的草稿，“這就是這次戰斗的核心。我用一張紙，就能撬動一座天空之城！”
“了不起！”李威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在大洋集團待的越久就越明白知識的力量。
因為知識，他們才能突破法相！
因為知識，才有了現在的大洋集團！
也因為知識，大洋集團正在開辟一個燦爛的未來！
沈明海沒再說話，因為戰斗機已經開始返航。
空天航母上立即忙碌起來，戰斗機停留不過一分鐘，所有的導彈就重新掛載完畢，然后這戰斗機就沖出空天航母，飛向靈氣層上方，在三百公里高空重新集結、準備第二次沖鋒。
卻說天機閣這里，大家還在發愣中。這前所未有的戰爭方式，讓大家無所適從。
前后攻擊時間加起來不到20秒，嚴格計算，大約只有1617秒的樣子。然而就是這短短的十幾秒時間里，天機城卻遭遇了重創！
爆炸已經結束，但爆炸引起的現象卻沒有。
地面上的沖擊波已經演化成了狂風，狂風卷著泥沙、碎石、黃土、殘枝敗葉瘋狂擴散出去，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天空中，距離近的、或者修為差的，不少因為狂猛的爆炸而頭暈腦脹，有些人的耳鼻眼角甚至都有血液滲出。
但最讓人矚目的，當然是天機閣的天空之城！
爆炸中，天機閣（天空之城）下方的巖石基座，有一道道裂縫出現、破碎，一片片碎石、泥土粉屑滾滾落下。
整個天機城在爆炸中顫抖。
此時爆炸的余波才剛剛開始，天空中一朵渾濁的、散亂的蘑菇云在翻滾。天空之城下方灑落一片碎石，塵土飛揚。
這些碎石、塵土因為是從內向外走，因此那防御的晶界并沒有攔住。
遠遠看去，此時的天機閣天空之城，一片凄慘。上方火焰翻滾，下方碎石等灑落出一條尾巴。
整個天機閣內部，更是一片混亂。
天機閣的閣主呂先鋒此時一片茫然——防御結界完好無損，但為什么天機閣卻遭受重創？
天機閣內人口眾多，方圓十公里的一座天空之城上，人口超過50萬之多，其中絕大部分修為在元嬰（元丹）之下！
此時卻有不知多少人因為激波的問題，而遭受嚴重的內傷。更有的已經死亡。
而天機閣的基座，也是一片警報。在天機閣中央的能量核心，那個運轉了十幾萬年都沒有問題的裝置，此刻正有大量紅燈、黃燈閃爍，尖銳的警報聲在狹小的空間內不斷疊加。
一片即將毀滅的景觀。
天機閣大量高手沖了出來，向高空探索。但此時戰斗機早就飛的沒影了。
似乎……走了？
呂先鋒漸漸回神，他一邊指揮救災，一邊派人搜索四周。隨后糾結十三個樓主以及其余的后期的高手，準備遠赴西方，去拔掉靖王府、以及尋找和殲滅括地象世界的人。
至于說四周的‘觀眾’，此時也在發愣中。有人覺得不得勁、卻也有人感覺震撼。尤其是看到天機閣的天空之城，似乎有解體的傾向，更是警惕。
比如碧云天的祖千岳等人，就看的一臉警惕。老祖感慨著說道：“這樣的攻擊再來幾次，這天機閣……不知道會不會解體？”
一切，都在慌亂中。不覺就是三分鐘——實際上三分鐘什么也做不了。
而后，祖千岳忽然目光一閃，他再次看到了‘黑點’。這一次，黑點來自四面八方，大約有上百之多，從東西南北以及上方五個方向飛來。
天機閣內，呂先鋒眼睛瞬間紅了：“攔住！攔住這些東西！”
不能再讓這些東西爆炸了，天機閣已經受損嚴重——因為時間關系，此時還沒有檢修，但天機閣已經在開始降落準備。
幾十名高手蜂擁而出，撲向遠處的黑點。但是……等這些高手接近后、將這些‘導彈’斬落了，卻豁然發現——空殼！
不好！
沖在最前方的、天門樓樓主白竹面色大變。豁然轉頭，卻再次看到100道流星從天而降。
這一次，‘流星’不再從天機閣上方飛過，而是分成兩列、從天機閣南北兩側掠過。
‘流星’一閃而過，普通高手根本來不及攔截。倒是天機閣的呂先鋒憤而出手，幾道劍光閃過，竟然斬落了四架戰斗機。
但戰斗機飛行員幾乎在同時激發了‘逃命符’。除了一個戰斗機飛行員當場被劈開外，剩下的三個直接出現在千里之外，出現在空天航母上！
逃命符，也是單向隨機傳送符，需要提前定位。大洋集團這些年雖然沒有研究出傳送陣，但對傳送符的研究，已經十分了得！
而在前方，在天機閣這里。剩下的96架戰斗機呼嘯而去。在這些戰斗機后方，是足足400炸彈！
還是20顆云爆彈、以及380顆超大號炸彈。
同樣的爆炸再次發生。這一次攻擊，經過了沈明海的計算，爆炸從兩頭出現，強烈的激波在天空之城內形成對沖關系。
爆炸過后不過十幾秒，忽然一點咔嚓聲，傳入呂先鋒體內——這聲音是從腳下傳來的！
呂先鋒面色豁然僵硬了！
而在外面的‘觀眾’看來，卻只見爆炸中，天空之城下方已經不僅僅是碎石了，已經開始有幾十米大小的巖石崩裂！
一道道如同閃電般的裂縫，猙獰的基座表面蔓延。
一聲聲咔嚓聲，傳入了諸多高手敏銳的耳朵中。
不知多少人瞳孔已經收縮了。
難道存在十幾萬年的天空之城……要毀滅嗎？
而天機閣的閣主呂先鋒呢，他迅速反應過來，他紅著眼睛，一邊讓人加速天空之城降落，一邊指著天機閣第二高手白竹，“去天空攔截。等天空之城降落后，我們一定要找到這些混蛋！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時間一秒秒過去，天空之城開始降落。但如此龐大的天空之城的降落，顯然不能像戰斗機那樣迅捷。實際上，天空之城很笨重，其降落速度大約是每秒56米。
十公里高度，想要降落到地面，差不多要半個小時。而且在接近地面的時候，必然還要小心地減速。
一分鐘……兩分鐘……轉眼五分鐘過去了，戰斗機沒有再出現。
天空之城距離地面越來越近。漸漸的，距離已經不足兩公里。呂先鋒稍微有點放松。
但是呂先鋒卻不知道，在500公里外、500公里的高空，一架白色涂裝的偵查戰斗機正在盤旋。借著高空浮云的掩蓋，地面上的人卻沒能發現這偵查飛機。
飛機上，沈明海借助大洋集團最新的大口徑望遠鏡，將直線距離700公里外的天機閣情況看的一清二楚。甚至連高度，都能精確到10米水平。
還有96架戰斗機，正在千里外高空盤旋，隨時能夠俯沖加速。
沈明海一邊觀察，一邊在草稿上寫寫畫畫。當天空之城距離地面大約1.8公里高度后，沈明海眼神中閃過一絲嚴肅：
“攻擊！按計劃！”
天空的96架戰斗機轟然加速，當戰斗機抵達天機閣近前時，天機閣已經距離地面約一公里的樣子。
天空之城有十公里范圍，此時距離地面已經不足一公里高度，那么天空之城和地面之間的空間，大約相當于半個密封空間。
而就在這時候，戰斗機再次俯沖，這一次每一架戰斗機攜帶了六顆導彈，滿載！
除了誘餌導彈之外，足足有480顆導彈順利抵達天空之城下方。
然后……天地顫抖！火光沖上幾十公里高空。
那是一個讓無數人銘記一生的畫面。
旁觀的祖千岳看的分明：
瘋狂的火焰轟然炸開，天空之城下方奔涌出洪水一般的火焰，而正在降落的天空之城硬生生拔高上百米，地面如同棉被一般起伏，隨后天空之城中央隆起、有火焰從下方沖出，宛若火山爆發。
隨后天機閣的天空之城轟然破碎，無盡的碎片灑落幾十公里范圍，更有火焰翻滾著沖上無盡的高空。
夕陽下，大地在燃燒！
（樂生原：這一章思路，借鑒了書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