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胖子話落,一手捧著雜文精選,一手端著茶水,手很穩,沒有再說話。
江蒼見到,也半靠在床上,望著一本武俠小說,手指觸摸著一個個字跡,仔細品讀。
一直隨著‘轟隆轟隆’火車行駛、風景退去。
當火車將要在川市停靠的時候。
周胖子也正好翻完了雜文精選,喝完了茶水,把書籍一合,推在了桌子上。
“江哥,我準備下車了。回家一趟待幾天。”
周胖子說了一句,又從口袋內拿出了五塊手指大小的青色方正石頭,放在了桌面上,
“而我今天在車上轉來轉去,其實就是想要看看江哥在不在,然后再送您一些有趣的東西。就是這些,這幾塊石頭就是我在上個異世界內得到的,好像叫‘磨刀石’。”
周胖子說到這里,指了指石頭,又指了指自己腦袋,“再按照我腦海里的提示,以及我的大概理解,它應該是打磨兵器用的,需要完成一個任務,就可以為兵器永久附魔,傷鬼物。可惜我不用兵器,這石頭擱我手里浪費了。但我記得江哥用刀,所以今天就準備找找您,再送給您。”
“我是用刀。”江蒼目光從書本上移開,望一眼這五塊青色石頭,又看了看周胖子,“我手里物件都有用,沒東西給你換。但‘元物金子’有一些,這物件你需要不需要?”
“原來這東西叫‘元物’..”周胖子一笑,“又學到了。”
周胖子說著,沒有在意江蒼的什么兌換條件,反而在稍后又聽到了火車到站的聲音后,像是感恩,又像是感嘆道,
“我在車上看了江哥這么多本書,又學了這么多東西,才能讓我在異世界內生存到現在..那我,總得有點表示吧?尤其九十年代的那個世界里,應該是江哥放了我一馬吧?不然我早就死了..哪里還有什么石頭?而這些石頭如果可以,就權當是我來還這條命的吧..”
“你把自己的命看便宜了。”江蒼伸手一探,拿了三塊磨刀石,“話都讓你說完了,你也該下車了。東西我拿了。”
“我本來就欠著江哥。”周胖子又指了指剩余的兩顆,“我命太便宜了吧?”
“是太貴。”江蒼,“幾塊石頭抵不了。下次一塊看書吧。我再帶幾本新的。”
“好!”周胖子笑了,把兩塊石頭裝了起來,走到門邊的時候,又扭頭道:“我想看三俠五義。”
“下車吧。”江蒼拿起桌上書籍,“天不早了。早點回家。”
“對,我得早點回家,多陪陪我父母。”周胖子想起自己父母,又笑了,“我怕下次自己回不來,我爸平常想找人練手都找不到。畢竟他膽子小,只能欺負欺負他兒子。一個殺人如麻的元能者。”
“三俠五義”江蒼望向胖子,“我給你帶。”
“謝謝江哥!”周胖子抱拳,又疑問道:“是看在胖子忠孝的份兒上嗎?”
“走吧。”江蒼翻開書籍,目光沒有再看周胖子。
周胖子再抱拳一禮,提著行李下車了。
隨著‘轟隆轟隆’火車再次起步。
江蒼看著書,沒有再關注隨后上來的乘客。
而自己接到這‘磨刀石’的時候,腦海內也有一些模糊的‘開鋒提示。’
但任務地點卻有很多,幾乎每個城市都有,可以任意選擇一個任務提示地點去完成。
江蒼得知這些,再大約感知到連省也有任務地點后,就沒有再關注什么。
一直到火車到站,來到連省的一處城市。
江蒼隨便找了個酒店住下,待得第二天上午起來,練勁了一天,又到第三天取了兵器,精神頭全部巔峰的時候,才背著背包,按照任務的提示,來到了這座城市內的一條‘古玩街’上。
尤其連省的這座城市也偏,三教九流的人扎堆,亂。
江蒼背著包放眼望去,來來回回,這條大街上都是人。
小商小販,除了擺攤賣古董的,還有賣小吃的在附近游走扎攤,非常熱鬧。
或者誰賺了、誰賠了,那邊吵架的,這邊打眼的,也有人氣不過,過來找事,什么樣的狀況都有。
但江蒼卻沒湊個熱鬧,去看附近的人吵架,而是按照提示,穿梭人群,目光望向了街角的一處地攤。
那里,正有一位中年蹲在一張麻布后面,麻布上擺著七八個瓦罐,看樣子都是上了年頭的,不像是假貨。
只是江蒼看到他的一瞬間,卻發現‘開鋒提示’正是這位中年,不是這些古董。
但自己也有些明白,磨刀石定然與這些‘瓦罐’有關系!
因為磨刀嘛,肯定是要用水降溫,水又要用瓦罐去盛。
不然磨刀不用水,泛起高溫一“退火”,降低了材質的強度,刀刃就變軟不鋒利了。
加上磨刀石既然能驅‘鬼物’,說不定就是指‘盛放水的古董’是從墓里出來的!
因為‘磨刀的水’若是放進這些古董里,沾了煞氣,不就是‘煞水’了?
再一打磨,不就附魔了。
江蒼與老道學過不少神鬼知識,懂一點,感覺這奇奇怪怪的八九不離十。
只是當江蒼走到攤前,先是望了一眼老板,又看了看這些瓦罐,卻發現沒有一個瓦罐是任務目標,說不定就是任務標記的這位老板‘藏貨’了。
而這位中年看到江蒼打量自己物件,倒是半蹲著身子招呼道:“老板,瞅瞅?哪個對眼了,您帶走。”
“對眼的沒有。”江蒼望了幾個瓦罐一眼,也沒什么二話,就朝著中年道:“有沒有更好的物件,要是有,帶我看看。錢夠。”
“更好的?”
中年打量了江蒼一番,又看了看江蒼的背包,以為這位顧客帶著不少錢,是想要‘撿漏’買自己的真東西,倒是想了想,沒啥小心謹慎,就朝著旁邊喊了一聲,叫來了一位小年輕看攤后,再向著江蒼接著道:“帶您看看?”
“您走著。”江蒼看到真有門道,就跟著中年走離了古玩街,打了出租,向著城外行去。
但是隨著十來分鐘過去,中年指的路越來越偏,讓車子到了一處村子門口停下。
江蒼下了車子,看到中年又邀請自己去村里面,加上之前中年說帶自己來的時候,沒有一點小心的樣子,倒是知道了這八成是個‘局!’
最簡單的,就是自己到‘交易地點’以后,發現那里有不少人,再威脅自己一下,給自己來一手強買強賣。那假貨也是當成‘真價’買了。
稍微軟一點的,就是忽悠自己一番,自己看到對面人多,也掏錢買了。
有點含量的,就是制造一些意外,讓自己把看的‘貨’弄壞,那價格多少,就是他們漫天要價說的算。
而江蒼這么明白,就是自己原先和九爺、趙少聊天的時候,了解過這里的規矩,知道這里的條條道道多了,和賭博下套一樣,坑人的辦法是層出不窮。
也許有人吃虧上當的多了,總覺得自己明白了,他們還會再出新招,反正總是能坑到人。
老話不是說嘛,每天上一當,當當不一樣。
吃了一虧又一虧,虧虧有體會。
錯了一次又一次,次次都相似。
所以,吃虧上當,人雖然總有感悟,可就是被騙。
這說白了,很多人都明白。
但有時看到便宜,心下一口氣上來,就是明白不過來。
而江蒼跟著中年走進這處偏僻村里,見到自己八成著了道,也沒啥生氣動怒的。
因為道上有道上的規矩,自己這痛痛快快在‘不熟悉的老江湖眼亮錢財、一句要買真東西’,在中年想來就是‘撿漏’的,是自己往道里鉆。
按規矩,是該‘交學費’,人家也不能白跑一趟。
但學費多少,那就得看自己的本事了!
“走穴的?”江蒼明白了這事,就向著旁邊還再說一些趣事的中年,“都是規矩人,說句實在話。我是來買真東西的,別玩戲法,咱們還能回見。不然這事做黃了,不好看。”
“您..”中年聽到‘走穴’二字后步子一頓,打量了江蒼幾眼,倒是笑了,“您早說都是跑江湖的朋友啊!我還以為是撿漏的,想挨著肥膘刮一刀子。”
“我只買東西。”江蒼,“等會您一巴掌給個數就行了。錢會給您,我拿完就走。”
“您這是強買讓我強賣啊!”中年一點都沒生氣,“但您也得看貨啊,我這里咋給您定價?”
“那走。”江蒼松了一下包,望著前面的院落,“這一段我有事,就圖東西。院里有多少人,您打個招呼,別見紅了,都不好看。”
“您這一板一眼的有點嚇人..”中年來到院子門前,鑰匙一‘嘩啦’打開了院門,里面正有三名在木桌旁打牌的大漢。
“來生意了?”他們見到中年過來,又望了望江蒼,準備站起身子,‘撐門面’嚇唬。
但是中年見了,倒是一擺手道:“朋友,朋友,架子都收了吧。別給我惹事。”
中年說著,就想要進屋拿些東西,讓這位看似同行的江蒼過過眼。
雖然不會再騙了吧,但古董這東西沒價格,完全是生意經談了。
可是江蒼來到院內,卻把目光望到了院內一張破布上的幾個瓷碗,“印花紋、缺一口的那碗我對眼,多少錢,說個數。我給錢拿走。”
“您說的青花碗?”中年身子一頓,走到了破布旁邊,把這巴掌大的碗拿起,端量了幾眼,才交到了江蒼手里,“您好眼光!這是我才收的物件,過手多少不說了。您給個五千得了,咋樣?咱們等會一塊去吃個飯。”
“哥..”旁邊的一位大漢看到中年賣的這么快,倒是有點不樂意。
尤其另外兩人亦是中年合伙生意十來年,深知做生意要白臉紅臉一起唱,雖然不是威脅江蒼,但也添亂胡編道:“哥,這碗可是唐朝的啊!咱們收的雖然是五千,但賣的數..”
‘錚’
在三人說話的時候,一陣寒光閃過。
江蒼猛然抽出長刀,瞬間把三人旁邊的桌子劈成了兩半!
一時間,隨著切口光滑的桌子‘啪嗒’摔倒土磚地面上,也把院內的四人嚇的不輕,以為自己是把一位搶劫殺人犯給引到家里來了!
‘咋辦..’他們呆立在了原地,望著江蒼手中猙獰的開鋒兵器,又抬頭望了望沒什么表情的江蒼,心里有些害怕,更有一種隱隱的感覺,好像是自己只要多說一句話,這人就真的會殺了自己!
但江蒼卻從包里拿出一萬,扔到了翻到的桌子旁邊,“話都說明白了,我只圖東西。算上桌子,我給一萬。”
江蒼說著,拿起青花碗,又望著有些害怕的四人,“誰覺得不行,錢少了,刀不利,說個章程來。今天都別走了,咱們把事順清楚。”
“沒沒..哪有的事..”中年望著江蒼的猙獰兵器,繞開了一點,慌忙圓場,“哥..您錢管夠,這刀也快!是哥您切肉用的吧?”
“問的多了。”江蒼把刀一收,出了院子,“走江湖,少問。明白就明白,不明白躺著吧。我埋不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