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春天挨近夏季的季節,早晨太陽升起的時間也比較早。
在早上六點。
上班工作的人,早餐店的老板,背著書包的學生身影,已經在城市大街上點綴一片。
而在城市北邊,一棟普通的出租樓內四層。
江蒼端坐在床上,望著窗外才升起的太陽,一股紫氣從窗外滲入,環繞身邊四周,又從口鼻吸入,胸膛微微鼓起。
等五息時間過去,再吐出來。
不同于無色的氣體,也不見原先紫色,而是白茫茫如冬天一道哈氣,延綿一米左右,漸漸消失不見。
同時,江蒼如電視里道觀中的哪位真人修煉一樣,雙手虛抬,掌心向上,好像是運功,體內靈氣攜帶著剛才的紫氣,打了一個大周天,運轉全身經脈。
再等盤查、體悟了一會。
這尋常的‘紫氣東來’也略有感悟。
也好像是因為‘頂級荊棘’的影響,江蒼發現這股聚來的紫氣內包含了一些星力,使得這世界內的靈氣雖然稀薄,但這‘荊棘紫氣’卻是充足。
不過,昨天來這里的時候已經過了日出,沒什么感受。
但如今這體驗一下,一股紫氣納入,好似不輸于在荊棘世界內的一天練功‘收入。’
看來這所有的物件,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跡可循,元能規則沒有無的放矢,這個世界內絕對是有點問題。
因為歸根到底來說,‘頂級荊棘’屬于自己傳承,那這個世界既然能受到自己傳承的影響,絕對也存在著自己的某種傳承。
又是一個‘傳承世界。’
就是不知道這次的傳承和所謂‘潘多拉’有什么關系?
江蒼思索著,雙手再一虛壓,收功,身子一動,剎那的時間,就出現在了旁邊桌子旁的板凳上。
目光轉移,桌上有一碗米酒,兩塊牛肉藥膳,一顆先天靈丹,四顆彈珠大小的靈藥,一株百花草,這是今天的早飯。
其價值,這個怎么說。
如果形象一點來比方,換成靈武大陸的自家天陽宗來說,自己要是連續吃上三月,天陽宗基本都要去賣自家弟子了。
就連靈草門,八成也頂不上自己的消耗,入不敷出。
要知道自己如今境界在這放著,又是再沖天人境,想想曾經靈武大陸因為煉制‘天人丹藥’一事,百里血河,生靈涂炭,就知道這是逆天的事情!
這消耗,如今還要再加上自己的傳承。
要不是自己傳承給元物,又給補給的,自己八成是要卡死到這了,窟窿頂不上去。
等飽餐一頓。
江蒼米酒伴著剛才的紫氣,如今吃到肚里的藥膳、藥草,相輔相成,所獲得的星力是比上個世界內還多。
這是重點。
自己現在所需要的就是星力,自身所鑄造的星空穴竅開的越多,體質越高,所容納的靈氣也越來越多。
最后略微收拾了一下衣服,從出租樓內出來,看了看充滿電的手機,現在時間是早上六點半,從這里到公司,約莫一個小時的時間,基本不會遲到。
時間還早。
自家公司雖然下班時間晚,可上班也晚,九點上班。
尤其是自己這樣的業務員,只要有業務,哪怕是平常不去打卡,不去報道,天天在家里睡著懶覺,只要有客戶談成了,誰都不會說什么。
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有特權,都形成了一種默認的規矩。
但今天公司組織開會。
江蒼看了看昨天的群消息,早上八點半之前到公司,估摸著是齊總要說過兩天旅游的事,那這個事是大事,得去聽聽安排,看看去哪里玩。
呼呼—
春末的微風略有些涼意,出了居民區,趕上了一輛六點四十的車,坐著車子晃晃悠悠。
約莫八點左右。
和昨天差不多的時間。
江蒼也來到了商業街。
放眼望去,這里還是一片繁鬧,‘滴滴’的汽車、電動車喇叭聲,來往的行人,偶爾飄來的早餐香味。
江蒼避過車流,走進寫字樓里面,這一轉眼,坐電梯的又是都在排隊,那就慢慢等吧。
反正昨天晚上峰老板給自己來電話了,工作一切交接順利。
那這更主要的事辦好了,對于齊總等人來說,開會就是小事。
來來回回,第二趟電梯自己上去。
沒什么說的,里面多是化妝品香味,還有幾位美女偶爾看自己,這都是常態,早已習慣。
平常有武師傅等人擋在自己面前,還能遮遮,這次沒轍,就讓人家看吧。
江蒼神色不變,也是偶爾掃過身旁的幾位美女,不用去猜,就是知道她們準備問自己在哪個公司,或者要個電話號碼,可是自己來這個世界不是來玩的,是來辦正事的。
紅塵種種,自己不會去沾。
再說句實話,她們真沒自家妹子好看,十分之一都夠嗆。
江蒼心思通明,只看著電梯的按鈕,等來到了公司的樓層,就瀟灑出去了。
這叫什么來著,用趙少的話來說,就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哪管她們是不是真看自己,自己就是這么覺得。
沒有為什么,或許這就是大宗師圓滿的實力,自信。
特別是一些內的情節不也是這樣。
自己感覺自己如今不次于那些主角。
“通知會議室內開會..”等走進公司,人事部經理正在門口站著,只要到公司內的同事,都被他又通知了一遍,打完卡,就去會議室。
江蒼沒耽擱,打完卡就向著右邊的過道盡頭走,這里有間大會議室,二百來平方,公司內很多文案的投影,商討,都是在這里一塊進行的,顯得很正規,也很正式。
總歸還是讓來參觀的客戶看的,公司內這么牌面,會議室這么大,就讓我們做吧。
而如今會議室內有不少人,平常外出的業務員都在里面坐著,加起來八十六人。
齊總坐在正首位置上,一張臨時辦公桌后面,正在翻看文案,等待所有人員來齊。
江蒼走進,齊總聽到腳步聲,還專門抬頭向江蒼點頭微笑,很客氣。
四周的同事看到,誤以為是齊總關照新人,怕這么大的陣仗嚇到江蒼,不以為意。
平常齊總其實很好說話,所有員工都知道。
江蒼回禮點頭,就隨便找個位置,聽著附近同事的小聲閑聊,一同等著人。
沒過多久,約莫八點半的時候,剩下的人員基本到齊,一共一百一十二人。
各部門經理都在齊總身旁坐著,包括那位業務經理,也是正正方方的坐在眾人身前,齊總旁邊,氣場很大,頗有一股指點江山的架勢。
這就是‘權利’,哪怕只是一個縮影的公司。
但齊總見到人來齊,一句“會議開始”后,第一句話,第一件事,就讓業務經理愣住了。
“公司內準備人事變動一下。”齊總望向了旁邊的業務經理,“我準備把業務經理老劉,安排到策劃部,先從普通文員做起。畢竟老劉也是公司內的老人了,多學學新的東西,到時候和客戶交談,也能拿出更準確的數據,相信會事半功倍。”
齊總說著,笑望著經理老劉。
‘是降我職..?’經理老劉聽出了齊總的話外音,心里是‘咯噔’了一下,沒想到這次的開會,是拿他來說事的!
“怎么了?”齊總望向愣然的經理,“老劉有什么問題?”
齊總說到這里,又環視一圈眾人,在江蒼身上停了一眼,像是表示著什么,更像是不經意間的討好,非常自然。
同時,齊總又向著面相上有些愕然,但心里是幸災樂禍也與老劉一樣明白的眾人道:“大家感覺我的提議怎么樣?”
“我..”老劉站起身子,先是支吾了一句,其實想大聲說,‘這不就是把他給降職了嘛?!誰看不出來?!是不是因為那新人的事?我可是看到你齊總和他眉來眼去!’
特別是照顧就照顧吧,但是把自己從經理變成了員工,還有什么美其名曰‘學習?’,看似‘培養’,是這樣來事的嗎?
要是學不會怎么辦?
齊總失望,自己不就滾蛋了!
經理老劉恨得牙根癢癢,即沒面子,也有點惶恐,心里空蕩蕩的,站起身子半天話不說,也不去看江蒼,是怕更丟人,怕看到了江蒼幸災樂禍的目光。
可事實上,江蒼目光倒是平靜,沒有什么意外,但也忽然覺得峰老板的本事可以啊。
手段不錯,隔著公司都能影響到這里的人事變動,輕易間就可以免去他們的經理。
“我覺得這個提議好。”
經理老劉還沒說話,旁邊的業務副經理倒是在這時笑了,聽到齊總沒開玩笑,他就沒遮掩什么,也沒避險,反而感覺這事可行。
因為業務經理的位子空出來了,他是不是也有機會上了?
并且老板都是喜歡有上進心的人,一個人越是不敢表示什么,就會被老板感覺不能勝任,越不敢用。
但要是敢說,還有本事,真上任了,平常坐在辦公室內領工資,偶爾拿著外面線人聯系到的客戶,下班去喝喝酒,這日子誰不想過?
所以,弄死經理是勢在必得!
再加上老劉原先搶過他的一個客戶,此仇不報,更待何時?
“是應該多學學..”旁邊也有位經理點頭,沒幫老劉說話,這都是同事嘛,多少有些雞毛蒜皮的矛盾,就趁此機會,一塊落井下石。
“對!”有位同事也在插話,“老劉要好好干,不能辜負齊總對你的期望啊!”
“是啊是啊..”
看到幾位經理開頭,眾人也是七嘴八舌,紛紛接話,說來說去,都是同意齊總的決策。
或者說,公司內的很多人都不待見經理,此時看到老總發話,那是有一句插一句,能把經理打死最好!
墻倒眾人推,不外如此。
這是一種看人笑話的形式,也是一種正在發生的現實。
大家都想把位置空出來,自己向上爬。
“我..好!”經理心里有點失落、掃了眾人一眼,還能說什么?
沒一人幫他說話,他要是不同意,現在就可以走人,那叫犯了眾怒。
他也不指望拿出之前業績說什么,因為他的業績也就普普通通,比上不足比下或許有余。
很多時候,還是他拿人家新人的單子,也美其名曰,我幫你聯系客戶,你看著學習。
聯系好了,功勞是他的,新人也感覺自己巴結上了經理,兩人都是心理美滋滋。
聯系不好,這理由就多了,一一沒法說明。
他這平常水平,能坐上經理,還是靠著老資格與齊總沾點親戚,也會拍馬屁。
不然,他打人小報告,也不會那么明目張膽的打。
只是這次出事,也是出在了這個小報告上。
齊總為了賣給江蒼一個面子,也正好讓公司內的眾人順心,就親手斬殺了自己的一條狗,一舉兩得。
經理老劉,比起峰老板的生意來說,真是可有可無。
“散會。”齊總看到眾人同意,也沒什么說的,只是在眾人正準備回去小聲接著嘲笑老劉的時候,又多言一句道:“后天準備一下東西,公司內組織旅游,車子已經找好了,早上八點集合,都不要遲到了..”
“好!”
“謝謝老總!”
眾人一片歡慶,今天真是好事成雙,不僅看了一場好戲,兩天之內有聊不完的話題,兩天之后還有場旅游,這舒服。
歡笑聲一片,眾人喜氣洋洋的離開了辦公室,今天干勁十足,靈氣滿滿。
只剩老劉有些失魂落魄的出了辦公室,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面,整理一下東西吧,去策劃部那里報道,也不用別人來催,再丟一次人。
也在他整理東西。
江蒼是走到了自己的小辦公桌前,感受著公司內這歡快的氣氛,是知道齊總賣自己面子了。
剛才那么多眼神示意,要是自己再裝作不知道,那就是不給人家面子了。
不過,如今。
江蒼看了看正在收拾東西的老劉,瞧見他低著頭,有些憎恨的目光掃著自己與那些落井下石的人,覺得自己與眾人也把他給得罪了。
只是,這又怎么著?
江蒼望著目光有點懷恨的經理,難道這個人還想著打擊報復全公司?
這個思想有點危險啊。
全公司上下將近一百號人,他是準備來個狠的?第二天上全球頭條?
江蒼思索著,沒說什么,因為此時只知道經理恨自己與全公司以外,卻根本都感知不到任何危險。
而如今自己的感知發生這樣的狀況,只有兩種情況。
一是,要么就是經理只能恨恨,不敢做什么。
二是,他的打擊報復太弱太弱,根本不能影響自己。
或者換句話來說,他要是敢過來找自己的事,這是誰危險?
江蒼經歷了這么多世界,遇到太多這樣的事情了,還不如讓他慢慢折騰吧,要是能折騰出來什么事,那也是他的本事,說不定還能來個‘任務。’
他歸根到底是‘引路人公司’內的人,身份有點特殊。
潘多拉的盒子,其中不也是有憎恨與嫉妒嗎?
再加上一開始屬于他的‘指引附近’,這關系更復雜了,只是他這人不實在,心眼太多,自己不想和他多說什么。
江蒼一邊想著,一邊看了看收拾好行李的經理,點頭示意,這禮貌送別,不管今后是敵是友,這表面工作嘛,自己都會。
只是讓經理看來,或許是記恨上了江蒼,如今再看江蒼這一點頭,那是兩條胳膊一抖,如抖大槍一樣,差點把公文箱脫手而出,扔到江蒼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