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凌峰一行人,在那萬劍山莊少莊主宗懷岳的帶領下,前往楓林深處,摘取赤血紅楓。
一路無話,那宗少莊主顯得憂心忡忡,如今,他最尊重的太爺爺慘遭毒害,而關系最好的大師兄,父母也接連慘死。
此刻,宗懷岳的內心深處,壓抑著一股無名的怒火,他急不可耐的想要查明一切,想要將那個下毒的兇手,碎尸萬段。
凌峰知道宗懷岳心情不佳,也沒有主動搭茬,倒是那墨羽柔,一直在雨師薇身邊不知道在詢問些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無非也就是問一些關于幻鴆劇毒的問題。
要是最后真的無法解除鴆靈之毒,難道所有人就真的要等死么?
畢竟,找到最后一人,奪取其心竅之血,不管怎么想,都太過于殘忍了。
只可惜,她得到的應該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跟雨師薇說完話之后,墨羽柔的表情,看起來更加嚴峻了。
凌峰搖頭笑笑,要是到最后真的無法阻止一切,大家都毒發的話,看在御風仙君的份上,也救這小妞一命好了。
和前山的山道不同,后山并沒有特意鋪設山道,因此,山路崎嶇難行,而且泥濘不堪,不過對于凌峰一行人來說,卻并不是什么難事。
很快,眾人來到了進入楓林最深處必須經過的浣劍池。
宗懷岳回頭看了凌峰一眼,深吸一口氣,然后漠然道:“這就是浣劍池,凌少俠只需將神兵泡入池中即可。”
頓了頓,他又緩緩道:“不過,我可能沒法留在這里等候……”
“明白。”
凌峰點了點頭,“你們先去摘取赤血紅楓,我自己留下就行了。”
配置鴆靈解藥,刻不容緩。
更何況,恐怕還會有其他的變數,未免夜長夢多,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反正采摘赤血紅楓,有雨師薇在場,也就足夠了。
殿前廣場。
程天墉得了凌峰的委托,去探聽探聽那藏劍大師的虛實,看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因此,在所有人都各自散去之后,程天墉卻并未離開,而是有意無意的靠近藏劍大師。
那藏劍大師好似鐵了心要在廣場上等死,只是靠著一塊石碑,一邊拍著圓滾滾的肚皮,一邊飲酒,絲毫沒有半點大宗師的形象可言。
程天墉捏了捏鼻子,靠近到藏劍大師十尺范圍內,一股濃郁的酒氣就撲鼻而來,而且分明是那種最劣質的酒精。
屬于是“干凈又衛生,多少帶點臭”的那種級別!
以藏劍大師的身家,不說買什么瓊漿玉液,也不至于落魄到喝這種劣質酒的程度吧。
只能說明,藏劍大師與其說是在喝酒,倒不如說實在懲罰自己。
難怪,曾經在整個神執天域都頗負盛名的天才,也是名噪一時的俊男,現在卻變成這副模樣。
“咳咳……”
程天墉輕咳一聲,湊近到藏劍大師身旁,想要引起藏劍大師的注意。
可惜,藏劍大師只是自顧自的喝酒,根本沒有搭理程天墉的意思。
程天墉一拍腦門,這就有些犯愁了,這藏劍大師擺明了不想打理自己,要怎么撬開他的嘴巴呢?
另一邊,沈湘湘帶著幾名萬劍山莊的弟子,把大師兄傲千川送回了自己的住處。
至于傲千川父母的尸體,暫時也一并存放在大殿之內。
只有等一切都結束之后,才能安葬。
“大師兄,你好好休息。”
沈湘湘替傲千川蓋好被褥,等到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似乎是已經熟睡過去,這才緩緩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出了臥房。
她自小與大師兄以及宗懷岳一起長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只不過,她自幼父母早逝,而大師兄雖然有傲昆夫婦領養,其實也是一名孤兒。
或許正因為如此,她和大師兄的關系,甚至比和宗懷岳還要親密一些。
但更多的,沈湘湘也只是把大師兄當成了自己的親大哥一般,只有從大師兄的身上,才能夠體會到那種缺失的親情。
“放心吧大師兄,我一定會找出兇手的!替老莊主還有傲伯父他們報仇的!”
沈湘湘咬了咬銀牙,深深看了一眼酣睡之中的傲千川,毅然離去。
如果那幕后的兇手,想要阻止雨師薇配制出解藥的話,那么,一定從赤血紅楓或者煉血龍晶下手吧。
而更大的可能,應該是赤血紅楓。
畢竟,煉血龍晶乃是由宗正弘親自去取,他身邊還有那么多的弟子,兇手被發現的機會自然更大一些。
赤血紅楓那邊,相對來說,稍微會容易許多。
而且,凌峰也隨同一起行動,他身上的血玉魒魈,必然也會成為幕后兇手的目標。
想清楚了這一層,沈湘湘當即決定,前往后山與宗懷岳他們匯合。
就算是一定要死的話,她也希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宗師兄。
與此同時,殿外廣場上,程天墉已經試圖用各種方式和藏劍大師打招呼,只是,藏劍大師一直醉醺醺的,只是一直呢喃著類似于“該來的早晚是要來的!”
“我早就該死了!”
“我就不該茍活于世!”
諸如此類的話。
程天墉一臉無奈,實在是拿這個醉漢沒辦法了。
“真是一灘爛泥!”
就在這時,卻是蕭纖綾再也然無法忍受藏劍大師的絮絮叨叨,直接搬起一旁的酒壇,重重就砸在了藏劍大師的腦門上,“你想死,我成全你!”
酒壇碎裂,里面那些劣質的酒水,染了藏劍大師一身。
冰冷的酒水,讓藏劍大師打了個激靈,神智好似也清醒了一些。
他抬了抬渾濁的眼睛,打量了蕭纖綾一眼,旋即又撿起地上的碎片,“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那些劣質的酒精,同時還抱怨道:“不……不要浪費啊!”
“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蕭纖綾差點氣炸了,沒想到這藏劍大師,被自己當頭這么一砸,居然都毫不在意,還繼續喝著他的劣質酒水。
“藏劍大師,既然都已經決定要死了,心里還藏著那么多話不說出來,一定很難受吧!”
程天墉輕嘆一聲,也撿起一塊酒壇的碎片,喝了一口那糟糕的酒水。
入口辛辣,而除了辛辣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的感受了。
哦,或許有,大概是腦海中的那種暈乎乎的感覺吧。
“來,我陪你喝!”
程天墉坐到藏劍大師的身旁,淡淡笑道。
“你……”
藏劍大師看了程天墉一眼,愣了一下,旋即又哈哈大笑起來,“是啊,都已經決定要死了,還憋著那么多的秘密做什么呢?好,我說!我就一口氣,統統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