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慨嘆,凌峰小心地拆開了吳道子留下的信件。
一行行字跡映入眼簾,吳道子的字跡有力而堅定,仿佛顯現出他一生的堅持和執著。
“天道后裔:當你看到這封信時,老夫只怕已然為昔日罪行,付出代價,化作這世間一縷塵煙。想我吳道子,一生鑄劍鍛器,終鍛成此黑塔之鑰,雖以命相搏,卻無憾矣
此鑰,乃我傾盡心血,以天精地華、星辰之火鍛造,亦是唯一能夠助你登上那座天神黑塔之物。
然而,塔內之路,并非坦途。禁制重重,危機四伏。
老夫還是再奉勸小友一句,輕易不要前去尋找那座黑塔。
若看到此處,你能放棄登塔,后面的內容,也便無需再看。
但老夫知你心意已決,又豈會輕易放棄。
哎……
若你一定要登塔,也務必要做好萬全準備,不可魯莽沖動。
天神黑塔,位于天誅雷域極北之地,冰淵之海深處的的一座島嶼之中。
想要靠近冰淵之海,本就已經困難重重,而登島之后,更是要面對這來自神跡文明的矩陣攻式,縱使是尋常破碎強者,亦是九死一生。
黑塔內部,更是機關重重,除去黑塔自身的防御矩陣之外,還有燚霆布置的影衛,暗衛,不計其數。
負責督造黑塔的總負責人,更是一尊功參造化的強者。
老夫知你心中仇深似海,誓要手刃燚霆,然復仇之路,非一日之功。望你耐住性子,積蓄實力,待時機成熟,再展雷霆之勢。
我吳道子一生鍛造無數神兵利器,雖被譽為天匠卻始終愧對天道一族。
也是時候做一個了結了感謝你能夠給老夫一個贖罪的機會,一個解脫的機會。
吳道子,絕筆。”
在信件的最下方,吳道子還繪制了一幅簡潔明了的地圖,大概標注了建造天神黑塔的那座島嶼,在冰淵之海的大概方位信息。
凌峰緩緩將信件合上,雙眸微微有些泛紅。
下一刻,他又發現在信封之內,還留有一片玉簡。
凌峰目光一凝分出一縷神識,渡入玉簡之內。
卻原來,這玉簡之中,乃是匠神殿這一脈的鍛造精要,記錄了千萬年以來,歷代匠神殿殿主一脈相承的鍛造心得以及各種神兵利器的鍛造之法。
光是這枚玉簡,便完全能夠稱之為是無價之寶了。
看樣子,吳道子是希望凌峰能夠為自己挑選出一位傳人。
這大概也是吳道子最后未了的心愿了吧。
“前輩,我會為你找出合適的傳人的!”
凌峰深吸一口氣,再度朝著吳道子的墓碑躬身一禮。
這份鍛造精義,在自己手中,發揮不出真正的價值。
凌峰腦海中,閃過了天晶一族的居十方。
這小子,才是天匠吳道子最合適的傳人!
也只有他,能夠繼承吳道子衣缽,成為下一代的匠神殿殿主。…。。
他默默地站在吳道子的墓前,許久未動。
虞冰清和青娑仙子二人,則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凌峰從傷感中恢復過來。
良久,凌峰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她們,眸中閃過一絲堅毅決然之色。
“天神黑塔的位置已經知曉了,下一步,便是前往黑塔,營救出青蘿前輩了。”
凌峰緊了緊拳頭,雖然過程有些波折,但總算找出了黑塔的位置。
不過,也正如吳道子心中所寫的一樣,在行動之前,還需做好萬全準備。
“嗯!”
虞冰清朝凌峰點了點頭,“總之,不論去哪里,我反正與你生死相隨!”
凌峰溫情脈脈地看向虞冰清,輕輕牽起虞冰清的手掌。
此情不變,此心不改,便已勝卻人間無數。
“你們可夠了啊!”青娑仙子站在這兩人中間,只覺得尷尬萬分,連忙岔開話題道:“依著天匠吳道子在心中所言,天神之塔建造在冰淵之海深處一座島嶼之上,那我們還是得先
搜集一些關于冰淵之海的信息才行。據我所知,這片海域,本就人跡罕至,更是早就已經被雷族高層,列為禁地。”
凌峰點了點頭,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行動之前,搜集情報確實也是重中之重。”他這才松開了虞冰清的手掌,溫聲道:“這幾日我又有了一些新的感悟,正好吳道子前輩這里,環境清幽,遠離城鎮,倒是可以閉關靜修幾日。打探冰淵之海
的任務……”
“放心,就包在我們身上了!”
虞冰清不愧是凌峰的賢內助,凌峰一開口,她便立刻將任務攬了下來。
“好!”
凌峰朝虞冰清點頭一笑,以兩人之間的關系,自是無需言謝。
看著兩人對視的目光幾乎都要拉絲了,青娑仙子只覺得渾身一陣雞皮疙瘩。
她的年齡雖然遠超凌峰二人,但卻從未經歷男女之情,哪里受得了這份膩歪。
“走啦走啦,正事要緊!”
青娑仙子一把拉住虞冰清的手腕,轉身便走,同時朝著凌峰道:“凌公子,那你好好在這里閉關,剩下的,交給我們!”
“如此,便多謝仙子了!”
凌峰朝著青娑仙子抱拳一禮,自從抵達雷霄圣城以后,又耽擱了不少時間。
青娑仙子心中擔憂女帝的情況,行事自是雷厲風行。
不過,有青娑仙子和虞冰清一起行動,凌峰倒也放心不少。
待二女離開之后,凌峰又陪在吳道子墳前感慨了片刻,便離開了后山。
返回到吳道子的莊園之內,卻發現賤驢和青鸞倆家伙正在,額,怎么形容呢……
大概就是體術切磋。
同為神獸血脈,賤驢也起了一絲爭勝之心。
雖然賤驢暫時還不曾晉升破碎,但卻偏偏對自己的肉身強度十分自信。
然后被青鸞胖揍了幾頓之后,一驢一鳥,居然開始比劃起了體術。…。。
要說賤驢那“神驢七十二式”,確實有兩下子,但其中的不少招式,不免就有些太下流了點。
總之,凌峰是不忍直視。
不過,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這賤驢不會跟青鸞看對眼了吧?
凌峰搖頭笑笑,也不多想,便徑自離開,來到了一處靈氣充盈之地。
這里,大概也是天匠吳道子平日里修煉的地方。
這幾日以來,自己不僅得了神荒帝尊傳承的《神道三卷》,更是借助那王家老祖的破碎大劫,將天罰之眼雛形又凝練了幾分。
當然,其中更大的收獲,或許是大自在無極真仙留給他的《常自在歌》吧。
《常清靜經》,《常自在歌》。
清凈,自在……
這兩種心境,似乎正是修煉《神道三卷》所必備的狀態。
一時間,凌峰只覺福至心靈,又有所頓悟。
一晃眼,便是三日時間過去。
凌峰在這三日里閉關苦修,心中所求不過是能更強一分,以應對即將到來的種種挑戰。
他的修為在這三日里雖然并未有所突破,但對《神道三卷》的理解卻更深了一層,同時天罰之眼也凝煉的更加凝實,威能更加恐怖。而隨著他對《神道三卷》的感悟愈深,他的氣息越發內斂,但每一次呼吸之間,都有一股難以言明的力量在流轉。他仿佛與天地合一,與萬物共鳴,不斷磨
礪著自己的神魂本源。
這一日,凌峰終于從深層次的修行中醒來,他睜開眼睛,眸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
天罰之眼雛形的提升,居然能夠讓天子之眼的瞳力,也有所增長。
若是繼續提升下去,自己的天子之眼,或許會迎來新一輪的進化。
從天子之眼覺醒的那一刻,再到金色天子之眼,血怒天子之眼。
每一次的進化,對于自身實力的提升,都是一種質的飛躍。
若是融合天罰之力,或許,真有著弒神的可能性!
“是時候出去了。”凌峰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袍,便朝著莊園外走去。他知道,青娑仙子和虞冰清已經打探到了關于冰淵之海的消息,現在正等著他一起商討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當他走出修煉室,隱隱聽到有鳳鳴之聲傳來。
卻原來是青鸞和賤驢不知何時已經混熟,青鸞沒什么心機,而賤驢則滿肚子壞水和心眼。
因此,雖然青鸞修為高于賤驢,但這驢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給青鸞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儼然已經成為了賤驢的小迷妹,一口一個“神驢大人”。
凌峰不由啞然失笑,要是賤驢和青鸞真攪和到一起去了,也不知他們的后代,會是什么“怪胎”呢?
不過這驢子好歹也是雄性,這么多年了,也是時候該解決一下私人問題了。
想到這里,凌峰也不拆穿這賤驢,便越過了前院,朝著虞冰清氣息所在的位置,快步而去。…。。
而此刻,虞冰清和青娑仙子正在一座涼亭之中對弈。
只可惜,二女的心思,顯然都并不在棋盤之上。
就在此時凌峰身影一閃,出現在虞冰清的身側,看了一眼棋局之內散亂的局勢,搖頭笑了笑,“二位的棋藝,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臭了?簡直就是臭棋簍子!”
“凌峰!你終于出關了!”
青娑仙子一陣激動,猛地站起身來。
虞冰清則是扭頭看向凌峰,白了他一眼,這才略有幾分嬌嗔道:“這不是無聊在等你出來么,誰還有心思下棋啊。”青娑仙子則是盯住凌峰,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能夠感受到凌峰身上的氣息,似乎和三日之前,又有了一些細微的差別,“你不會又突破了吧?也沒引來劫雷
啊!”
凌峰搖頭笑笑,“沒有突破,不過,的確有些收獲。”
青娑仙子眼皮微微一跳,這小子,晉升破碎之后,實力提升的速度居然還能這么快。
有他在,必定能夠救出女帝陛下!
想到這里,青娑仙子連忙將一份卷軸遞了上去。“這是我和冰清妹妹前往鷹梟黑市搜集到的地圖,雖然關于冰淵之海的記載很少,但我們還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據說冰淵之海位于雷霄圣城的東北方向
,幾乎是天誅雷域最北方的盡頭。那片海域和其他地方不同,海水中蘊含著至陰至寒玄陰寒雷,就算不被設為禁地,尋常修士也根本無法靠近。
“而且在冰淵之海中還有無數天地異種,兇猛異常,就算是破碎強者,也不愿輕易踏足其中。”
“玄陰寒雷么……”
凌峰皺了皺眉,東皇鐘的傳送能力雖然逆天,但也必須先抵達目的地一次,記錄星標之后,才能開啟傳送。
也就是說,他還是必須冒險穿過冰淵之海才行。深吸一口氣,凌峰伸手接過卷軸展開一看,只見上面繪制著一片遼闊的海域,海域之中有著數之不盡的島嶼,而其中最中央的一座島嶼上,便標注著天神黑
塔的位置。
虞冰眨了眨秀眸,淡淡道:“這便是冰淵之海的大致地圖了,根據天匠留下的信息,我和青娑姐姐標注了黑塔所在島嶼的大概位置,應該就是這一片區域。”
青娑仙子也指著地圖說道,“不過,這只是大概的位置,具體還需要我們親自前往尋找。”
凌峰點了點頭,這份地圖已經足夠寶貴,至少讓他們有了明確的目標。
“那么,先收拾收拾,我們即刻出發。”
凌峰將卷軸收好,重新遞還給青娑仙子,想了想,又忽然開口道:“對了,出發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辦。”
說著,凌峰取出了吳道子留給他的那枚玉簡,其中記錄著匠神殿一脈所有的心血傳承。
在出發前往冰淵之海前,凌峰還是決定先把這枚玉簡,傳給煙瀧島上的居十方。當然,也順便看看,自己的新嘯風營,是否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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