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黃陸妖王站在陳一凡旁邊,只有連連點頭應是的份兒。
“現今你這山中就有些個不潛心思道,貪圖血食的妖怪,你若真把我的話聽進去了,不妨,先把這些妖怪拿來懲治了,也好殺雞儆猴!”見他連連點頭,陳一凡想起了剛剛鐘馗所言,沉聲道。
聽到他的話,下面已經有些妖怪面色大變,甚至有的已經開始逃了。
黃陸卻是遲疑了一下,陳一凡無疑是要他殺了那些妖怪。
可如果此時他聽從陳一凡的話,殺了那些妖怪的話,無疑是在向滿山大妖小妖宣告,他從今以后,甘愿聽命于此人,奉此人為主。
至今他還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咳!”旁邊,鐘馗干咳一聲,黃陸一驚,不敢說什么,一化本體縱身躍去,仰頭一聲長嘯,虎嘯山林!
剛剛各顯神通,施展法術逃走的小妖們紛紛尖叫著捂著耳朵落到地上打滾。
“饒命!妖王饒命!”
“我們再也不敢了!”
黃陸的一聲咆哮,灌注法力于其中,卻是只有那些逃走的妖怪中了法術,七竅流血,痛苦不已。
其中,五六百年道行的妖怪,不下三只,竟然就這么輕易的被黃陸壓制了。
這五百年道行之后,那可真是每一百年道行就是一個坎兒,一個瓶頸!
別看黃陸只有千年道行,要收拾這五六百年道行的妖怪,卻如同吃飯喝水般簡單!
當然,對妖怪來說,除了修為道行,這血脈種族也是很影響戰斗力的。
黃陸為虎族,天生乃百獸之王,對其他較為低級的種族就有著一種血脈的壓制。
此時這群逃走的妖怪中,有其他山來的賓客,也有本來就在黃龍山修煉的妖怪,大多走獸飛禽,那五百年以上道行的有三個。
一只黑鷹,一只巨蟒,還有一朵花。
那黑鷹和巨蟒早已經在地上打起了滾兒,唯有那朵花,踉踉蹌蹌逃跑著。
她是植物成精,黃陸對她并沒有血脈壓制,再加上對音波一類的法術也有所抵抗能力,此時勉強還沒趴下。
黃陸見狀,猛然奔跑,化作一道黃色妖風,忽然出現在香韻身前,一爪子將她踩倒。
香韻是一種奇花,依靠奇妙的香氣引誘動物來到她扎根的地方,隨后捕食動物化作自己的養分,成精之后,她的目標就變成了人類。
可以說,至今死在她手下的人類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一身修為,全靠人類精血堆砌起來,可謂作惡多端,已經夠得上鐘馗的工作目標了。
所以,早在第一眼看到這群妖怪的時候,鐘馗就已經在心里給她判了死刑,只是用不著他親自出手而已。
此時被黃陸踩倒,香韻自知小命難保,自然不甘心,化作本體掙扎起來。
化作本體之后,香韻的枝葉根莖不斷蔓延,向著黃陸纏繞而去,那些條狀根莖上,沾滿了淡黃色透明粘液。
一股奇香散發出來,連遠遠看著這一幕的陳一凡都可以清楚的聞道。
“尸香花!這可是寶貝啊!”張云錦呆呆的看著兩妖相斗這一幕,喃喃道。
那淡黃色的透明粘液中蘊含毒素,縱然是一般的妖怪,若是有傷口沾到,也會中毒而亡。
所以,此時香韻正竭力抽傷黃陸,或者直接把枝條伸展到他口鼻中去。
黃陸渾身妖力一震,身上出現一件土黃色鎧甲,香韻觸碰到黃陸的葉片、根莖紛紛斷裂,元氣大傷。
這數百年道行的差距,終歸還是不可逾越!
黃陸低頭撕咬,直接將香韻連根拔起,吞了下去。
有著妖力包裹,奄奄一息的香韻盡管本身帶毒,卻奈何不得黃陸,最終也只能化作黃陸體內一股精氣,增長黃陸的道行!
見到黃陸輕易解決香韻,其余跌落眾妖驚恐不已,即使一步步挪動著,也想要逃走。
“殺了它們!”黃陸威風凜凜站在剛剛追逐香韻而至的林子中,沉聲對著仍呆在聚會的空地,不敢動彈的妖怪們命令道。
那些妖怪多不是什么兇殘的,倒也沒怎么害過人,鐘馗并沒有打算要他們命。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余下一線生機。
眾生皆有這一線生機,如今雖人族鼎盛,妖族衰弱,但妖族也皆已歸順天帝治下,若非禍亂人間,違背天道,也有生存的權利。
此時,聽到黃陸命令,那些瑟瑟發抖的妖怪們連忙上前擊殺已經被黃陸那一聲虎嘯重傷的惡妖。
淡淡的血霧開始在叢林中彌漫,一股血腥味鉆入陳一凡鼻尖,身后幾個原本跟來參加宴會的鬼差向陳一凡請了令,當即捉拿這些妖魂回地府去了。
一場婚宴,變成血色宴會,方才死掉的惡妖,不下三十!
殺完這些惡妖,黃陸來到陳一凡座前,跪拜道:“小妖黃陸,尊上神之令,已將這些食人惡妖……盡數斬絕!”
黃陸畢竟也是妖,對他來說,吃人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為了追求妖仙道果,他并不以吃人提升修為而已,此時,心情有些復雜。
陳一凡微微點頭,鐘馗卻是走了下去,來到了一只黃狐貍身前。
剛剛,這只狐貍并沒有逃,所以黃陸沒有殺它。
不過,它瞞得過別人,這滿身依靠人類精血修煉而來的法力,卻是瞞不過鐘馗的眼睛。
“鐘……鐘爺,小妖可是安分守紀的好妖!”這狐貍倒也是心理強大,看到鐘馗向他走來,雖然有些慌張,還是故作鎮定的辯解道。
鐘馗什么也沒說,只是抬手一巴掌,一道幽光從他掌下一閃一縮,這狐貍化作的小胡子中年瞬間倒在地上,變成了一只黃狐貍。
“帝君!如此,才算清理完了!”鐘馗轉身對陳一凡行禮道。
陳一凡垂眼看著鐘馗,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拍手笑道:“在人間時就總聽到鐘爺捉鬼拿妖的英名,老人家更說您是神通廣大的萬應之神,果然厲害!”
聞言,鐘馗一怔,苦笑一聲,這也表現過了嗎?
他只是不想放過一只禍害人間的惡妖而已。
語罷,陳一凡也是有些恍然,他對這樣的自己有些陌生,或者說,對今天一直以來,連看到眾妖廝殺極為血腥的場面都淡定無比的自己感到有些陌生。
像自己,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