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眼中的鬼差并不清晰,幾團迷蒙的黑色霧氣來到梁州鼎旁,也不見如何動作,近十噸重的巨鼎就這么被搬了起來,像托著黑氣飄在半空,緩緩飄進了剛剛打開的通道。
陳一凡跟著走了進去,通道也隨之消失。
溫夙看著消失的通道,眼中若有所思。
“少爺?”旁邊的老管家見有些失神兒的溫夙,提醒道。
“走吧,我三日后來取鼎!”溫夙回過神兒來,對一旁的小矮個說道。
“就三日?我這仿的是九州鼎,又不是什么破花瓶。”小矮個皺了下眉頭道。
“我知道你能辦到。”溫夙只是平淡的說道。
小矮個嘴角一抽,嘟囔道:“那可虧大了,虧大了!你這個鐵公雞一毛也不拔給我。”
溫夙沒再理會,老管家打開卷簾門,幾人走了出去。
而此時的陳一凡,再次來到了地府。
在他的指使下,專門用來陳放他收藏品的“個人博物館”中央,新增一鼎。
實際上,整個“個人博物館”,也就只掛了一張畫,放了個鼎而已。
不過,他相信,今后會充實起來。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集一套九州鼎?
陳一凡站在墻上的那幅畫前,看著畫卷中西方惡魔被雀魂追逐,水墨花卷,加上寫實的西方惡魔,畫卷靈動而富有情趣。
嗯,自己果真是個收藏家!
“帝君,放好了!”一個鬼差上前,恭敬道。
“嗯!地府老鬼、古籍資料眾多,盡快給我找到控制法決。”陳一凡微微點頭道。
隨即看向放好的梁州鼎,集天下之銅,所煉九鼎,鎮壓九州氣運,其厚重感自不必說。
此時這尊梁州鼎往地府一放,也讓地府氣運凝實三分。
只可惜現在還不能將它當做法寶使用。
不能當法寶使,這十噸重的巨鼎自然也沒必要,而且不方便帶在身上,陳一凡將梁州鼎留在這里便離開了。
但他沒有直接離開地府,幾天過去,也不知道羅倩倩的事,是否查出了個端倪?
陳一凡驅使鬼差,去楚江王那里拿了他調查的報告。
這事兒有點兒迷離,楚江王不但將當時在場的所有鬼魂和鬼差都調出來還原了當時場景,而且還調查了當時在附近判官殿的判官和判官手下的鬼差文書等鬼。
畢竟鬼仙不比凡人,以他們的實力,完全有可能在一段距離之外,對別“人”造成影響。
后來通過對吞噬羅倩倩的惡鬼自身進行查驗,可以確定,他當時是受到了一股外來力量的刺激,蒙蔽了它的神智,并使他變得暴躁,實力有短暫增強。
也就是因為這個調查,連當時在判官殿內的陸判官都受到牽連,讓此事一時成為了地府熱議的新聞事件。
多少也算警告了一些地府任差的鬼仙。
但并無實質進展。
當時判官殿內的所有鬼差,包括地府的“明星判官”陸判,都被叫來與惡鬼身上殘留的力量進行了對比,沒有一鬼符合。
這邊的調查只能暫時擱置,倒是那邊清點公家寶庫庫存的報告比較詳細,制式儲物袋總共少了五百只,正好是一批的量。
按照地府的律法,進入寶庫的寶物都會記錄在案,出納、出借,都會有所記載。
偏偏這五百只,沒有記載任何去向。
而寶庫也沒有上報過失竊事件。
發生這事兒,自然少不了調查看守寶庫的鬼差。
這一查,才知道,地府有不少高級鬼差,會私下與看守寶庫的鬼差交易,從這個途徑流出的寶物,是不進入記載的。
這些高級鬼差,花費較小的代價,與寶庫看守者交換寶庫內的寶物,或是轉售,或是送給自己在人間的后輩、親朋等。
能一次拿五百儲物袋的高級鬼差,估計職位不低。
職位低了,寶庫看守者恐怕也不敢冒這么大險。
對此,陳一凡只說了一句話:“假公濟私者,十八層都給我輪一遍,暫且一層一百年罷!”
隨后,丟下資料回了人間。
這比地府原定的懲罰嚴重得多。
一層百年,那就是一千八百年!
陳一凡并不知道之前地府定下的刑法,就算知道,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打算。
就因為陳一凡這一個命令,地府頓時進入了一個“嚴打”時代,任何徇私鬼差,莫不戰戰兢兢。
沒有人比他們這些天天接觸地獄的,更能理解地獄的恐怖!
某判官府內,一個穿著秦漢時期服飾的中年滿臉焦躁,房門緊閉,屋內其余幾個地府職員都沒有說話。
“老王,看來這位大帝也真不是好惹的,動不動就是一千八百年吶!要不,咱們還是自首吧?”
“你給我閉嘴!”被叫做老王的判官怒道。
王昭明是地府一個老判官了,生于秦漢,死后因緣巧合,獲得了一部不錯的鬼修功法,后被地府招攬,成為地府一員。
只可惜,他資格雖老,名氣還不如后世的幾個諸如崔判官、陸判官大。
最初一段時間的矜矜業業后,便動起了歪心思。
早在陳一凡上一任酆都大帝的時代,他就開始經營自己的小團體,溝通陽間,以權謀私。
“自首?那小子不懂地獄殘酷,隨口一判幾千年,你代我去受嗎?”王昭明踱步道。
“可這地府不比人間,幾個閻王爺下定了決心要查,咱們這些事兒瞞不了多久,到時不需那毛頭大帝的審判,光是閻王爺這關,咱們也過不去!”另一個小判官道。
“要不,咱們還是逃吧?”有鬼差提議道。
“能逃到哪里去?天下之大,無非三界,天界人間,都不利我等修行。”王昭明搖頭。
“我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王昭明神色變得陰狠,沉聲道。
“大帝雖然尊貴,一聲令下,要我等生便生,要我等死便死,可咱們如今這位大帝,可是個凡人!”
“或許,他再投一次胎,也不記得要查我等了。”
王昭明此話一出,直接把其余判官、鬼差震住了。
“慢慢慢!老王你說這事兒,還需從長計議。不過,眼前倒是可以先把這事兒推到陸之道身上,反正當時咱們皆不在場。”一位坐于王昭明下手首位的判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