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凡走了,匆匆融入夜色,宋阿沅坐到另一張椅子上,熟練的用茶幾上的茶具給自己沏了杯茶,神色卻是有些玩味。
喝完這杯茶,他起身從容走向里屋,慢慢拿出自己的工具,在茶幾上墊了紙,將工具一樣樣按順序放好。
不到一個小時,陳一凡回來了。
沒有乘車,而是以神行法術返回了一趟瀧水縣,去趙佳兒的老家,把她老爸抓了過來。
陳一凡對這只老稚雞還有些耿耿于懷,如今有需要,自然而然成為了他的首要目標。
“開始你的表演吧!”陳一凡將被揍回本體的老稚雞丟給宋阿沅道。
“砰!”一聲巨響,剛剛碰到老稚雞翅膀的宋阿沅被擊飛出去。
“先殺了吧!”宋阿沅揉著胸口爬起來,對陳一凡道。
他說這話倒很是平靜,別看他平日里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甚至柔弱的模樣,對生死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特別是在自己的人生,發生劇變之后。
原本的天之驕子,一夜之間變成喪家之犬,原本一掌開碑裂石,如今一掌連個核桃都打不碎……
陳一凡看了宋阿沅一眼,抽出劍來,一劍結果了老稚雞。
曾經這老稚雞還能與陳一凡過幾招,如今已經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了,毫無反抗之力!
“我要回避一下嗎?”陳一凡看著從容,甚至有些享受的開始準備手術的宋阿沅,問道。
“不必!”宋阿沅不由有些好笑,搖頭道。
陳一凡于是坐到一邊,看宋阿沅進行手術。
剛看了兩眼,他便忍不住站了起來:“我還是回避一下吧!”
“太血腥了,我看不得這場面。”陳一凡抬手遮住眼睛,擺著另一只手道。
他殺人向來不見血,今日殺這老稚雞已經是個例外。
實際上,他還有點兒暈血,虧得現在是好多了,否則此時已經暈了。
宋阿沅拿著染血的工具,無語的抬頭,聽著陳一凡說完后逃也似的離開屋子。
“你特么說這話誰信?”宋阿沅嘀咕著,低頭繼續進行自己的手術。
好在他曾經也拿雞進行過實驗,雖然了解程度不如人體,這理論知識是充足的,不一會兒也找回了之前的手感,并沒有因為看不見而出錯。
只可惜,他現在力量也不足,手術每進行十分鐘,他就需要停下來休息幾分鐘。
否則會因為手部力量不足,在一些精細的地方出錯。
陳一凡走出宋阿沅家門,望著天空閃爍的群星,有些走神兒。
忽而又感覺有些煩躁,不是為屋內的趙佳兒,而是因為趙佳兒和敖泠鳶兩人。
剛剛宋阿沅問他,兩人作比如何。
他回答,沒得比。
這是自然,敖泠鳶是他的未婚妻,趙佳兒不過一個朋友。
但若從感情層面,他實際上有些迷茫。
趙佳兒么,看到她傷成這個樣子還是會緊張,甚至于憤怒。
要說沒有任何感情是不可能的,但他不明確這只是怎樣的感情,甚至在今天之前他也并未發現。
而敖泠鳶……
想到她,陳一凡不由得微微勾起唇角,似乎仍能回味今天那一個簡單至極的吻。
他們之間沒有發生什么深刻的事,只是順其自然的在一起,彼此都小心翼翼的嘗試著培養感情。
大概正是因為太過平淡,縱然有什么感情也不容易察覺。
但陳一凡確定,今天那個吻,他意猶未盡。
甚至有些后悔,當時為什么如此倉促結束呢?
“唉!難道我是一個花心的人?”陳一凡饒了饒頭,煩躁的嘆氣道。
轉身走往宋阿沅家樓下。
他本來想摸根煙抽來著,可手剛剛伸進口袋,他想起他不抽煙。
那還是去樓下買罐酒喝吧?
酒也不好喝啊,沒什么好喝的,古人都說了,舉杯澆愁愁更愁。
說到好喝,當然是肥宅快樂水!
嗯,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老板!給我來一罐闊落!要冰的!”小小的副食店門口,陳一凡對老板道。
在他身旁,有幾個渾身痞氣,勾肩搭背的年輕人正在買酒,聽到這一聲吆喝,不由得看了過來,神色有些蠢蠢欲動。
這個買闊落的少年,面如冠玉,神態和善,體態不算強壯,只能說是勻稱,完全就是學校里最好欺負的那一類好好學生。
看他這白白凈凈的樣子,恐怕手無縛雞之力吧?
正好缺點兒宵夜錢,不如……
就在幾個騷年想到了一起,對視一眼,準備行動的時候,卻是被突然冒出的一群怪人打斷。
這群怪人穿著廟里那閻王、小鬼的裝扮,不知道從哪里突然冒出來,在這只有一盞橙紅路燈的偏僻小巷里,顯得十分恐怖、瘆人。
就在幾個不良少年驚滯、呆住的時候,這群人走到陳一凡身旁停下。
“主人!這是您要的東西!”
帶頭的一位“閻王”抬手,攬開自己的披風露出一只五花大綁的狗來。
獅子狗的實力很強,也只有讓碧落黃泉的“閻王”親自護送了。
“汪汪!”
“嗚……”
陳一凡回頭看了一眼,原本還琢磨著逃跑的獅子狗蒙了,只好嗚咽起來。
自己這是犯啥事兒了?
老大想吃狗肉湯?
陳一凡沒理,回頭看向老板,老板已經將闊落放到了柜臺上,陳一凡抬手,嚇得老板和那幾個不良少年紛紛后退一步。
哎呀媽呀,這啥人啊?
太恐怖了!
大半夜的,你說嚇人不嚇人。
然而,只是一聲脆響,陳一凡拍了兩個鋼镚兒在柜臺上,白皙且纖長的手指抓住柜臺上的闊落罐子,拿走。
“主人,這幾人……”碧落黃泉的“閻王”問道,按照慣例,見了碧落黃泉的人一貫……
“算了!”陳一凡淡淡道。
看著陳一凡帶著一群怪人融入遠處的黑暗,他這淡淡一句“算了”,還在眾人耳邊回響。
“草!我們不會是見鬼了吧?”
“不……不知道,不過,他好像進小區了!”
“別回去了!別回去了,咱們重新找個地方喝酒去!”
“哇!剛剛那戴著面具的怪人好大的氣場!差點兒嚇死爹了!”
“哎!嘿!小兔崽子們,你們還沒拿錢呢!”隨著不良少年們走遠,老板才反應過來,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