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遲疑,那手持魔刀的大漢已經與女媧打斗起來。
沾了魔氣的紅繡球險些傷了女媧自己,不得已再祭出山河圖。
這一次,兩人打了一個回合。
但難于那大漢手中的魔刀,著實詭異邪惡。
但凡被魔氣所侵,法寶不分敵我,攻擊中也帶上了魔氣。
生靈更是頃刻入魔,失去理智,倒戈相向。
比如此時的白矖。
女媧既不忍心傷了自己人,又要提防大漢手中魔刀的進攻,很快顯得捉襟見肘。
陳一凡不由得提起膝蓋上的熹兒,將她放到了地上。
“叭叭!”熹兒小臉兒上也是一臉的緊張,長得太矮,被面前的桌案擋著看不見,伸出雙手要陳一凡抱抱。
陳一凡只得再將她提起,放在了自己的寶座上。
這個大漢手中的魔刀雖強,鴻鈞應該就能解決,讓他去吧!
陳一凡考慮著,準備讓鴻鈞去救場。
然而,令陳一凡驚訝的是,忽有一點點微不可察的熒光飛向女媧,女媧的法力頓時大增。
手中紅繡球上的默契也崩裂散落,紅繡球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這是……”陳一凡一臉驚訝,望著眼前的畫面,只見地面上,那些仰望著天空中女媧的凡人們,臉上的神情格外虔誠,默默祈禱著。
“原來如此,還有這種力量。”陳一凡緩緩坐了下來,看著面前的畫面,若有所思道。
隨即,陳一凡很快拿出第五冊的功法來,就是一頓操作。
這是信仰的力量,他倒是在從人間搜集來的古籍中偶爾見到只言片語的描述。
但華夏修行界不重視這種力量,因為這種力量的來源,不在于自身,而來自于他人。
這讓天天喊著要逆天的那群修煉者們覺得沒有安全感。
后來者,也沿襲前者的態度,對這種力量嗤之以鼻。
所以,一般修行這種力量的,是地仙,封神之后的地仙,其實也就是土地山神之類人間的小神仙。
他們護佑黎民,而黎民以香火和信仰作為回饋。
但不稱信仰,香火兩個字,就包括了這一切。
但實際上,其中有分為香火的一部分,和分為信仰的一部分。
香火的一部分力量,可以通過神仙們特殊的手法,提取出來,可以作為神仙之間的貨幣流通。
信仰的一部分是不可以提取出來的力量,生靈信仰誰,這不分力量只屬于誰,可以用來增強實力。
這種力量修煉之法,被稱為香火神道。
因為近百年來的信仰流失,神道幾近消失。
然而,此時看到女媧憑借萬眾信仰,有了與魔刀一戰的實力,陳一凡卻是忽然受到了啟發。
信仰,其實也是一種來自于情緒的力量。
崇拜的情緒、緊張祈求的情緒,愿望的情緒,當這種情緒達到了極致,竟產生了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
這股力量,對女媧來說是暫時的。
只是如今戰況緊急,民眾們祈愿的情緒達至巔峰,才能產生出這么強大的力量。
這種力量不能長久的保持,因為那不是屬于女媧本身的力量,而是一股外力加持。
但陳一凡自然不會為自己的功法添加這么不穩定的力量。
這簡直降低了自己這部功法的情緒。
女媧的事,只是給了他一個啟發。
原來,普通人的情緒,也能產生這么強大的力量,并將其釋放出來。
那么,不僅僅是祈愿的力量,喜怒哀樂,七情六欲,都能產生強大的力量。
這種力量,不但能作用于自身,而且還能“釋放”出來。
或許,自己可以截取這種力量,來修煉,將這種力量,添加到自己的法力中,使其成為自己力量的一種。
將這種短暫便會消逝的力量,留到自己的力量中,使其能夠長久。
正好,自己所修煉的至情之道,不就是與情緒打交道嗎?
正途,這就是正途!
陳一凡手中的毛筆以幾塊到速度在薄金冊上書寫著,原本補補出來的第五冊,在他的手下飛速完善。
原來,這就是第五冊的內容!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陳一凡完全沉浸于自己補全功法的思緒中,以至于忘卻了外界的一切。
在他眼中,桌案上的薄金冊已經不是一本冊子,手中的毛筆也已經不是毛筆。
而是一個玄妙的世界。
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現實的東西,沒有太陽泥土花草,更沒有生靈。
但有的是,各種各樣的秩序規則,各種各樣的力量,各種各樣的情緒交織。
這是屬于他功法的世界,這部功法的等階,已經超越世間所知的這一切。
因為這是他的修煉,所以功法才是他筆下記錄的這個樣子。
而若是換做其他人來修煉這部功法,沒有辦法跟著他記錄的文字習得這部功法。
這部功法無法以文字、語言記錄和表述,而他現在記錄著的,只是他看得懂的,代表這部功法的文字符號。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來,看不懂,也無法修煉。
此時,同在寶座之上的熹兒的目光,也漸漸從面前女媧補天的光幕上,轉移到陳一凡身上來。
殷桃般的小嘴,以一副驚訝的樣子大張。
叭叭這是瘋了嗎?
他在干嘛?
他在寫什么?動作好快!
只是……完全看不懂呀!
不光字看不懂,.這寫字的速度更是看不懂,他臉上專注的神情,更是看不懂。
就在熹兒愕然的時候,從陳一凡手下的薄金冊上面,若漣漪一般震蕩開一圈圈詭異的力量。
熹兒臉上的表情開始有些不受控制。
不,她這顆稚嫩的心,有些不受控制。
明明什么都沒有發生,她卻不由自主的,發自內心的想笑、想哭,想捶胸頓足。
作為一個小孩子,熹兒不會想那么多,她也確實那么做了。
更何況,不管想不想那么多,都是真的忍不住哇!
所以,當陳一凡終于一口氣補全第五冊功法,心中暢快淋漓的清醒過來的時候,只看到熹兒在地上打滾兒,哇哇大哭著。
“熹兒?”陳一凡愣了一下,連忙將熹兒抱起來。
隨即,后背一身冷汗。
得虧熹兒還小,心思單純。
若是一個心思復雜的成年人在自己身旁,此時已經發狂,心魔百生,甚至爆體而亡了。
就算不死,也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