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眉頭微皺,并沒有接陳一凡的話,而是問道:“準備好了嗎?”
“好了!”陳一凡輕松,且自信的回答道。
前世看了陳一凡一眼,兩人間有巨大的氣浪回旋,強大的法力縱橫,周圍的空間變得脆弱而紊亂,仿佛隨時會崩塌。
龐大的記憶從前世的身體中涌出,這種記憶,也帶著特殊的力量,若是有旁人在此,恐怕會被這種力量瞬間奪去了心智,變成一個沉浸于他人記憶,而不能自拔的傻子。
這些記憶在陳一凡的腦海中回旋,龐大的記憶,瞬間淹沒他這短短二十幾年來的記憶,一時間,陳一凡好似就變成了前世的那個他。
陳一凡身上的氣質,也逐漸變得冷冽起來,在向前世靠近。
然而,這還沒完,更多的記憶在源源不斷的涌入陳一凡的腦海,他的神情,從時喜時悲,到面無表情,毫無波瀾。
所有記憶接收完畢,陳一凡甚至無法從這龐大的記憶海中,找到屬于他的,屬于陳一凡這二十幾年的記憶。
他有一時迷惑,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干什么?
記憶告訴他,他就是前世,就是那個三界中的傳奇,那個鴻蒙深淵中擁有無上權柄的山莊的小少爺。
可還有一股執念在告訴他,他是陳一凡。
太過龐大的記憶,一時顯得有些混亂。
陳一凡神色迷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漫無目的的走出去。
“帝君?”見到他的鬼差、鬼王等下屬都小心翼翼的叫著他,帝君這狀態,看起來有些不對啊!
陳一凡當然沒有回答,他現在沉浸于記憶的世界中,不可自拔,對于外界的一切,感知都是那么模糊。
而在兩人先前坐立的地方,前世的身軀撲到面前的石桌上,再不動彈。
至此,“前世”算是真正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就連那龐大的記憶,也與如今的陳一凡融為一體。
現在算是真正的,陳一凡就是前世,前世也就是陳一凡。
而前世的這具身軀,在失去了前世的記憶和最后一絲意識后,也就成為了一具強大的肉體分身罷了,不可能再自主活動。
陳一凡迷茫的行走在地府,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
龐大的記憶,一時半會兒難以理清。
這個看起來迷迷糊糊,但卻散發著強大氣勢的身軀,引起了一路走來所遇見的鬼怪魂靈的注意。
一些鬼怪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尾隨著陳一凡跟了上來。
他們在觀望。
終于,隨著陳一凡身后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鬼怪越來越多,其中一只猙獰的惡鬼終于按捺不住自己,張開血盆大口,呼嘯著向陳一凡襲去。
它的襲擊,像是一個信號,也瞬間帶動了其他的鬼怪魂靈。
其他鬼怪魂靈們也個個不甘落后,齊齊向著陳一凡撲去。
瞬息之間,無數惡鬼魂靈已經撲到陳一凡身前。
若是換做一個普通人,或者普通的魂靈,恐怕早已經被這些惡鬼怪物們分而食之。
而此時的陳一凡,雖然懵懂、迷茫,生存的本能還是存在的。
所以……當那些惡鬼魂靈齊齊撲到他身上,想要撕咬他的時候,卻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所有接觸到他的鬼怪,在接觸他的一瞬間,便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拉扯,瞬間被他們眼中的“食物”,給吞噬了。
“哎!現在地府怎么還有這么傻的鬼?”陳一凡身后,遠處,不由得傳來一聲嘆息,納悶兒道。
那是一位地府的主宰,閻王。
因為陳一凡突然離開紂絕陰天宮,并且神情不對,在鬼差上報閻王后,閻王不敢怠慢,跟了過來。
沒想到就看到這樣的一幕。
陳一凡也因為這小小的變故,稍稍從龐大的記憶中回過神兒來。
但很快,他再次被龐大的記憶拉入那種沉浸于記憶的狀態中。
而這一瞬回神兒的間隙,身體像是本能一般,回到了仍保留在自己儲物戒指中的,前世所創造的世界中。
沉浸于記憶世界中的他,其實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但他就是這么做了。
而此時的隱者村,卻是一副愁云慘淡的情景。
他們所處的這個世界,最后的港灣,被發現了。
而陳一凡偏偏又在這個時候離開,至今已有三五日時間,還為歸來。
這讓隱者村的村民們,不但要為他擔憂,還要為這個世界,為自己的前途命運擔憂。
如果說這些村民還只是擔憂,那敖泠鳶便是早已經坐不住了,可她根本不知道該去哪兒找陳一凡。
當初陳一凡和前世走的時候,可并沒有說要去哪里。
“回來了,老大回來了!”這日,村子里仍然是愁云慘淡的場景,卻忽然傳來一個歡喜的聲音。
隨著這聲音的呼喊,整個村子的人都忙不迭的出來了。
“哪兒呢?哪兒呢?”
“現在可就等著他拿主意呢,怕是用不了多久,那人會親自到來,也說不定。”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急切都說著。
而敖泠鳶,一聽說這消息,卻是已經開始不顧形象的四處尋找了。
“你還知道回來?”村口,當看到陳一凡的時候,敖泠鳶滿心的焦急、擔憂頓時消失,卻有些不悅的對陳一凡問道。
但陳一凡沒有回答她,敖泠鳶呆了一下,似乎發覺陳一凡有些不對勁兒。
他不會不理她的,就算是生氣,就算是兩人鬧別扭,可以吵可以鬧,可他絕對不會不理她的。
但現在,陳一凡真的沒有理會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只是癡癡呆呆的往村子里走去。
“你怎么了?那家伙對你做了什么?”敖泠鳶臉上的怒氣和埋怨也瞬間消失,再次變成了深深的擔憂,走了過去,拽著陳一凡的胳膊問道。
陳一凡幾乎是本能的抬手,甩開了她。
“喂!你別這樣,你別嚇我啊!”敖泠鳶根本顧不得自己摔倒在地,瞬間起身,又追了上去,抱住了陳一凡一只胳膊,企圖使他停下來,不再這樣迷茫的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