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警告，檢測到非法接入，警告，警告——”
發生了這種事，桐人哪敢再繼續前進，連忙退回屋內，急道：
“賈維斯，怎么回事？”
“發現未知錯誤，分析結果為程序不兼容，因此觸發警告。”賈維斯答，運算速度一如既往地快。
桐人驚了：“程序不兼容？怎么會有這種事？其他的VRMMORPG（虛擬大規模線上角色扮演游戲）不是沒這個問題嗎？”
“推測結果為UnderWorld不是單純地VRMMORPG，其中可能隱藏其他我這樣的人工智能不能理解的東西。”
“什么意思？”
桐人還想了解得更清楚點，卻已沒有時間。
一陣明顯的刺痛從后頸直沖腦門，少年眼前隨即一黑。
視覺恢復正常時，眼前多了一張熟悉的臉。
標準的護士帽。
長長的頭發扎成一股三編麻花辮，小小的白色緞帶扎在頭發下方。
微笑著的小臉，有著與白衣天使這個稱呼極其相符的清秀。
再往下是包裹著修長身體的粉紅色制服，左胸上佩戴著寫有“安岐”的名牌。
看到這一幕，桐人知道自己已經不在虛擬世界之中，而是回到現實，估計是這位安岐護士強行從外部切斷潛行。
“發生什么事情了？”桐人故作茫然地問著。
雖然計劃進行到一半便宣告失敗，但他并不擔心有關部門會查到自己身上。
像這種一個搞不好就有可能無法在這個國家立足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做好應對失敗的預案？
全程替身操作不沾手，不留指紋，坦然接受最嚴格的安檢，都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
而灰盒子內部也預先設置好了自毀程序，一旦出現意外，立刻自我過載，銷毀證據。
寄存其中的賈維斯也不用擔心，它的本質是數據和程序，隨時可以備份和恢復，就是直接把SoulTranslator炸了，把桐老爺都炸死了，它也不會有事。
安岐護士果然沒有懷疑，解釋道：
“非常抱歉，桐谷君，使用這種粗暴的方式讓你強行登出，發生了緊急事件。”
“緊急事件？”桐人心中大定，配合地往下演著。
“是，這里被人入侵了。”
“入侵？什么時候？”
“不知道，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所以接下來要進行排查，請桐之谷君配合。”
“配合是指？”
“隔離審查，這是必要的程序。在事情查明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我在內。”
說這話時的安岐完全不像是一名普通護士，這種話也不該有一名普通護士來說。
但安岐不是普通的護士，她雖然取得了正規的護士資格，畢業院校卻是“自衛隊東京醫院高等看護學院”，隸屬的也不是普通醫院，而是菊岡誠二郎的直屬部下，如假包換的女軍官。
桐人略一思忖，知道是必要程序，點頭道：“我知道了，安岐小姐，不，安岐夏樹二等陸曹！”
“雖然這么叫也沒錯啦，但被你這么叫總覺得怪怪的，還是之前的稱呼比較習慣，嗯，直接叫夏樹也可以哦，我們認識得時間也不短了。”
安岐夏樹眨了眨眼，瞬間完成干練軍人到白衣天使的轉換。
“放過我吧。”
桐人按住額頭，心中生出些許負罪感。
正如安岐夏樹所說，兩人認識的時間確實不短，已經可以用年來計算。
當年意識被困在SAO中，就是安岐夏樹負責看護他的身體。后來受雇于菊岡，幫他處理虛擬世界上的事情，也是由她負責看護，關系一直處得不錯，希望這次的事情不會給她帶來不好的影響。
在這方面桐老爺和袁滿挺像的，對于菊岡這種試圖算計自己的狐貍，反坑回去不會有任何負罪感，對安岐夏樹這種真心對待的朋友卻下不去手，哪怕后者是前者的下屬。
“對了，你剛才說是隔離審查，我應該是不能回家的吧。”
“是的，你的家人我們會專門派人負責通知。”安岐夏樹的回答不出意料，“啊，還有明日奈小姐。”
她就不必了——桐人將按在額頭上的手移至心口，心頭悄然一震，默默呼喚。
“亞絲娜……”
另一邊，正在家里發郵件的亞絲娜也在同一時間按住心口，輕聲呢喃。
“桐人……”
心有靈犀？
NO，這倆默契雖然高，但還沒掌握這種神技。
這是C.C.對兩人施展的另一個魔法，作為維系身處不同時間流，虛擬現實之間的一份保障。
效果類似于事務所契約附帶的精神鏈接，不過限制要多很多。
漫威魔法的本質是交換，代價換取效果。
因為并非作用于C.C.本身，除了施法時的一小部分代價，其他代價都由亞絲娜和桐人來承受。
這個代價是兩人的精神力。
每次聯系都需要消耗精神力，聯系時間越長，消耗越大，物理距離越遠，消耗越大。
精神力不夠，會直接抽取生命力。
如果不是兩人今非昔比，無論是精神力和生命力都是超人級的，否則真支撐不起。
即便如此，兩人也沒法說太多。
好在桐人足夠聰明，稍稍交待兩句，便結束聯系，把交流對象轉為袁滿，有契約背書，精神力消耗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到時候再由袁滿轉告亞絲娜。
“你還真是會用人，居然把我當成中轉站了。”
這是接到桐人消息，袁滿的第一反應。
“因為你說你是最大的保障。”桐人理所當然地說道。
“行吧，先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袁滿只是吐個槽，對這種意料之外的狀況還是很關心的。
桐人一五一十地全交待了，袁滿聽完之后陷入沉思。
桐人的計劃沒有問題，換成袁滿估計也就這樣了。
唯一的破綻是賈維斯，Underworld的環境特殊，與人類靈魂息息相關，賈維斯這種純程序進不去很正常。
但這個設定非常隱蔽，小說里只提過寥寥幾筆結衣進不去之類的，而且是在很靠后的地方，桐人不說，袁滿自己都想不起來。
只不過，有千般萬般的理由，都無法掩蓋開局不利的事實。
如果不能想辦法突破這個困境，之后所有的計劃都是空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