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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二劍和戚景通兩人率著神機營的千余弟兄從谷后那座山峰悄然爬了下來,立即便向著谷中的蒙古包殺去。
此刻谷口的戰斗正打得激烈呢,人叫馬嘶,炮聲轟鳴,槍聲急如驟雨,吸引了山谷中所有韃靼人的注意力,更何況谷后就是陡峭的山峰,韃子們哪里料得到明軍竟然會從谷后潛入偷襲,所以直到神機營眾悍卒摸到蒙古包附近,一隊韃子的巡哨這才發現了他們。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神機營的悍卒們舉槍便扣動了板機,砰砰嘭嘭的一通射擊,數十名韃子巡哨當場就報銷掉了。
謝二劍冷酷地一揮手,千余弟兄便像一群餓狼般發起了沖鋒,槍聲如同爆豆般此起伏伏,迎面遇上的韃子兵衛均來不及反抗就被干翻了。
千余人或許不算多,但殺入了敵營之中的千余人,其破殺力卻是相當驚人的,更何況神機營這千余悍卒并不是普通人,他們可是全副武裝的明朝版特種兵啊,燧發槍在手,橫沖直撞,簡直勢不可擋。
只見神機營眾悍卒勢如破竹地向前突進著,一邊射擊,一邊四處放火,頃刻之間,無數的蒙古包便被點燃了,谷后很快主成了一片火海,而且火勢還在迅速往谷口的方面蔓延開去。
山谷之中住的大多是土默特本部的貴族們,此時,這些貴族老爺和家眷們都嚇傻了,哭爹喊地抱頭鼠竄,拼命往谷口的方向逃去,連褲子和鞋子都跑掉了,亂成一鍋粥。
“該死,快讓開!”一名韃子將領本來已經率著千余騎兵回援了,但卻被這些逃亡的貴族老爺們擋了道,偏偏礙于對方的身份又不敢蠻橫地撞開一條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谷中的蒙古包不斷起火。
此時神機營已經殺到了山谷的中部,只見靠著山邊一側竟然有一處馬欄,里面圈禁著大量的馬匹,而且還套上了馬鞍,估計是供土默特本部那些貴族們平時乘騎的。
戚景通一見樂了,大笑道:“韃子們連馬都給咱們準備好了,弟兄們,上馬。”
呼啦……
神機營的弟兄們一擁而上,把馬欄的木樁都弄掉,飛快地搶了一匹馬在手,然后翻身上馬,向著谷口的方向繼續殺去。有了坐騎的神機營悍卒們更是如虎添翼,一路如同摧枯拉朽一般。
謝二劍一馬當先,這時的他已經換用了腰刀,這種混亂的場面,又是一邊倒的殺掠,自然是用腰刀更加方便,畢竟燧發槍還是要換彈藥的。
只見謝二劍僅以雙腿策馬,整個人就像生根了似的,穩穩地坐在奔馳的馬背上,腰刀上下翻飛,刀光所及之處,均無一合之敵,端的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啊!”忽然一聲驚叫傳來,只見一名穿著華貴的韃靼女人在逃跑過程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周圍數名士衛立即打馬回頭相救,有一名婢女還焦急地喚了一聲:“可敦!”
謝二劍在塞外待了兩年,多少學了些韃靼語,聽到那名婢女喚墜馬的韃靼女人作可敦,頓時眼前一亮,猛夾馬腹便沖了上去,刷刷刷幾刀便將數名韃靼侍衛斬于馬下,然后彎腰一探手,便揪住那名韃靼女人的后衣領提了起來。
只見這名韃靼女子約莫二十七八歲,估計沒到三十歲,竟然生得頗有幾分姿色,不過此時早就嚇得面色慘白了,一雙眼睛驚恐萬狀,身體像篩子一樣瑟瑟發抖。
“快放了可敦!”十幾名侍衛咆哮著沖上來。
謝二劍心里頓時亮堂了,嘿,自己果然抓了一條大魚沒錯了。可敦是韃靼語皇后的意思,也就是說,這個韃靼女人竟是俺答的老婆,而且還是正室,這下賺大發了。
“捆起來!”謝二劍抬手便把這個韃靼女人扔給身后一名親兵,然后舉刀迎向撲上來試圖搶人的十幾名韃靼侍衛,很快,可敦這十幾名侍衛便被謝二劍和麾下的神機營悍卒全部放翻了。
“殺啊!”千余神機營打馬飛馳,一路放火,一路斬瓜切菜地殺向谷口。
此時,那名韃子將領終于領著千余騎兵與神機營迎面相遇了,這貨舉起狼牙棒目眥盡裂地大喝:“勇士們……哎呀!”
這名韃子將領剛喊出三個字便慘叫一聲墜落馬下,原來當胸挨了三槍,當場就嗝了屁。
砰砰砰……
子彈像雨點般迎面攢射而來,韃靼騎兵們紛紛中彈落馬,而此時對面的神機營前鋒已經殺到,他們齊刷刷地掛槍抽刀,動作一氣呵成。
刷……
但見一片凜烈的刀光過處,頃刻頭顱滾滾,千余韃靼騎兵不消片刻就崩潰了,神機營像尖刀一般穿膛而過,速度幾乎沒有多少減緩,繼續往谷口方向快速突進。
此時宰桑祿東贊和一群高級武官正站在谷口附近指揮戰斗呢,見到山谷內火光沖天,早就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了,偏偏谷口外的戰況同樣慘烈,根本抽不出多少兵力回援山谷,再加上此刻山谷內亂哄哄的,也不知到底有多少明軍摸進了山谷,所以更是人心浮動。
就在此時,神機營終于快殺到谷口了,祿東贊見到一支明軍騎兵風馳電掣地由谷內殺出,頓時駭得心膽俱寒,急忙大喝:“快,快攔住他們!”
祿東贊身邊還是留了三千親兵護衛的,一名親兵將領立即率兩千騎向神機營阻擊上去。
謝二劍和戚景通遠遠就看到那面青色的狼旗了,估計旗幟底下十有八九就是韃子的最高指揮官,不由大喜過望。
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只要干掉或生擒這名指揮官,勝利就在望了。
“雷!”戚景通大喝一聲,大槍往得勝鉤上一提,減慢馬速的同時,右手摸出一枚圓滾滾的鐵疙瘩,擰了一下便全力扔出去。
沖鋒在前面的一百多騎神機營弟兄立即做了同樣的動作,只見一百多枚手雷就好像飛蝗一般,在空中劃出長長的拋物線,剛好落在迎面沖來的韃子騎兵隊伍中。
那些韃子騎兵見到明軍突然放慢馬速,本來還竊喜來著,結果下一秒厄運便降臨了,轟轟轟,一百多枚手雷接二連三地爆炸,八面開花,炸得韃子們人仰馬翻,沖鋒的隊形自然也四分五裂了。
這種馬上投擲手雷的戰術很講究技巧,特別是在快速沖鋒的時候,必須控制好投擲的距離和馬速,否則可能會炸傷自己,神機營顯然認真操練過,所以一套動作極為嫻熟,趁著對方隊形被炸亂,立即又一夾馬腹,整體的速度便再次提了起來,兇狠地殺入對方的陣中。
嘭……
兩支騎兵迎面相撞,神機營的隊形嚴整,而韃子騎兵的隊形已經完全亂套了,部份韃子甚至還沒從手雷的爆炸聲中恢復過來,腦袋已經搬了家。
如果說此刻的神機營是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刀,那么謝戚兩人就是刀尖,只見謝二劍刀光如匹練,戚景通的大槍似游龍,兩人所過之處,韃子騎兵紛紛墜馬。
很快,神機營便犁穿了兩千韃子騎兵的陣營,勢不可擋地撲向狼旗所在,這下祿東贊慌了,在剩下的一千親兵保護下往谷口外倉皇逃去。
然而,祿東贊很快就絕望了,此刻谷口外的戰斗更加慘烈,五六萬人混戰在一處,槍炮聲不絕于耳,根本無路可遁啊。
這時,謝二劍取了掛在得勝鉤上的燧發槍,迅速填裝了彈藥,抬手便是一槍,只聽得砰的一聲,前面負責擎著狼旗的韃子登時震了一下,隨后從馬背上滾了下來,那桿狼旗也隨即倒下。
本來谷中火光沖天,在谷外跟明軍激戰的韃靼騎兵已經軍心不穩了,此時眼見狼旗倒下,更是軍心大亂,反觀榆林軍和大同軍卻是士氣大振,越戰越勇。
余林生這貨暢快地高聲喝道:“弟兄們,神機營已經潛入谷中摸了韃子的大營,對方的指揮官已經被擊殺,沖呀,封妻子蔭了,馬上封侯,就在今日!”
只見大同軍的陣營一變,火槍兵、刀盾手、長槍兵向兩邊分開,騎兵勢如猛虎下山般沖殺出去,緊接著步兵跟著往前推進,第三板斧和第四板斧竟是連續使出。
裴行謹見到大同軍“梭哈”了,自然也不甘落后,傻子都看得出韃子快撐不住了,此時不全力搶攻,更待何時?于是乎,裴行謹一聲令下,榆林軍的步兵也跟著排山倒海地推了上去。
明軍的兵力本來就是韃靼騎兵的兩倍,此時韃子又被神機營從背后偷襲了大營,腹背受敵,軍心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這時明軍突然全軍壓上,韃靼騎兵登時便抵擋不住崩潰了,紛紛四散奔逃。
于是乎,谷口附近很快就成了一片修羅地獄,先是明軍的騎兵瘋狂地斬殺了一波,緊接著明軍的步兵又殺到了,長槍兵的長槍密匝匝的,就如同一片叢林,而且是一片移動的要命叢林。
亂哄哄擠在一處的韃靼騎兵當場被扎死扎傷無數,受傷落馬沒死的,很快又被接踵而來的刀盾手給補上了一刀;混在刀盾手中間的火槍兵不時抽冷子開槍,開完槍又不緊不慢地重新填裝彈藥……殺戮,在有條不紊之中進行著。
正所謂兵敗如山倒,此時此刻,韃子的敗局已定,即使孫武再生也無力回天了!
且說此刻的李福達渾身浴血,形容極為狼狽,他身邊的親兵都被亂兵沖散了,成了孤家寡人一個,而且李福達還挺倒霉的,一發炮彈就在他身邊炸了,左大腿被鐵片劃傷,雖然并不致命,但也影響了他的行動能力。
不過,李福達不愧是李福達,此人端的是了得,雖然腿上受了傷,但是手持長劍在亂兵當中左穿右插,竟然讓他成功逃到了谷口左邊的那座山峰腳下。
只見李福達右足一點地便縱身躍起,輕盈地落在兩米多高的一塊山巖上,再抓住上方一株植物提氣一躍,三縱兩縱便往上攀了十幾米。
眼看著李福達就要翻過山體上一塊凸出的巨巖消失了,突然崩的一聲,一支勁箭從山下激射而至,直取李福達的后心。
李福達聽風辨位的功夫端的是十分厲害,右手長劍往手一揮,不偏不倚地把勁箭劈飛,不過也為之泄了勁,身形往下墜了兩米,站在山體上一塊稍微凸出的巖石上。
崩崩崩……
弓弦連響,又是三支勁箭襲來,李福達揮劍擊落,往山下定神一看,只見一名黑衣女子正亭亭立于馬鞍上,手持一副短弓,俏臉冷若冰霜,赫然正是薛冰馨。
原來李福達出現在陣前時,薛冰馨便一直留意著他了,見到李福達想逃,立即便追了過來,只是戰場亂哄哄的,冰妞兒頗是費了一番功夫才追到山鋒下,眼見李福達就要消失了,急忙縱身躍上馬背連珠箭發。
“賤人!”李福達恨得咬牙切齒,獰聲道:“你給我等著,只要我李福達不死,定教你這一輩子都活得提心吊膽之中,生不如死。”
薛冰馨柳眉一揚,抬手又是數箭連珠射出,李福達長劍連揮,把來箭一一掃飛,冷笑道:“這點雕蟲小技傷不了我。”
薛冰馨往箭囊中一摸,已經空了,李福達見狀冷笑一聲,縱身又往上爬去,他跳上了那塊凸出的巨巖后還好整以暇地回頭看了一眼。
然而,李福達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登時面色劇變,因為此刻薛冰馨竟然揚手扔出一顆黑漆漆的圓家伙,李福達認得那正是明軍使用那種會爆炸的玩意。
眼見著這顆黑疙瘩冒著白煙向自己勁射而來,李福嚇得是心膽俱裂,躍身便往前躍出。
轟……
手雷落在巨巖上方炸開了,瞬時炸得石屑紛飛,硝煙彌漫,緊接著一物從高處掉落,發出當的一聲。
薛冰馨定眼一看,從上面掉落的赫然是李福達的那把長劍,不過從她的角度,看不到山巖上面的情況,不知李福達到底被炸死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