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各種和復仇沖昏了頭腦的安敏霞,根本沒有去考慮,吞噬靈獸靈核對于人而言,會造成怎么樣的后果。
那顆靈核一滾入肚中。
安敏霞覺得臟腑里,就如添了一把熊熊烈火。
碧目石獸神身上,狂暴的元力,像是無數把刀刃,將她的臟腑,絞爛撕碎。
她四肢著地,華麗的武袍被粗糙的皮膚漲破,纖細的四肢,也變得粗壯。
頭發一寸寸長長,在她額頭的部位,長出了第三只瞳。
“我……我是怎么……了”
安敏霞感覺,她的腦子里,屬于她的意識,慢慢被侵吞。
一縷縷支離破碎的記憶,鉆入了她的腦海中。
她的腦海中,仿佛被注入了一部分,不屬于她的記憶。
同樣也在這個石室里,已經被禁閉了數年的長老,他每時每刻,都想離開石室。
太乙噬獸決,這么天才的功法,為什么要因為掌門的打壓,永遠不見天日。
那些人,分明是在羨慕他的天賦。
他才是太乙派里,最強的。
抱著如此瘋狂的念頭,那名長老體內,那顆已經被封存起來的碧目石獸的靈核終于被激活了,直到那名長老徹底變成了一頭碧目石獸。
它沖出了石室,就像是一頭失控的兇獸,見人就殺,他逼迫著那些不肯屈服的弟子,也跟著他一樣,吞噬了碧目石獸的靈核。
就像是一場可怕的瘟疫,在短短一日一夜的時間里,讓無數的人,或是化為了石像,或是喪失了理智,成了走獸。
原本繁盛一時的太乙派,化為了一片碧目石獸的聚集之所。
不得已之下,太乙派的掌門啟動了鎮派殺器,一夜之間,太乙派血流成河。
鎮派大陣的啟動,將這個曾經上古時期,鼎盛無比的上古器宗永遠封存了起來。
直到……直到太乙秘境的地圖,因為六大勢力的聯合,太乙秘境才重歸人們的視野。
那是屬于那頭碧目石獸的記憶,也是屬于那位長老瘋狂獸化前的最后一絲記憶。
那也是太乙噬獸決的真相,吞噬了獸核的人,雖然能獲得靈獸的可怕體質和強橫的武學,可同時,作為代價,他們將會喪失作為人的理智。
“父親……鳳王……咕”
悔恨已經來不及了,安敏霞像是一頭碧目獸一樣,屈膝跪在了地上,直至人形完全消失,徹底成了碧目石獸。
仇恨,仇恨,對人類無盡的仇恨,想要殺戮一切進入太乙派的仇人。
碧綠色的眼上,彌漫起了一層血色。
發出了一陣憤怒的咆哮聲,大量碧目石獸如如潮水般圍攏了過來,它們朝著太乙派的山門口沖去。
那些入侵者,終將死去。
薄情和葉凌月并沒有走出多久,沒多會兒,火焰老嫗和賀老大等人就趕了上來。
眾人休息了一個晚上后,第二天一早,繼續往前走去。
在半路上時,他們還遇到了開疆王府和太子宏的人
安國搜尋了一個晚上,也沒能找到女兒,他深知,女兒已經是兇多吉少了。
看到害死女兒的馭火宗的人,以及薄情,葉凌月時,安國侯的眼神,就如毒蛇一般。
森林漸漸消失了,前方出現了一座門派的山門,山門往上,是長青石打磨而成的石階,多達千階臺階之多。
雖然太乙派已經覆滅了千百年,但是被稱為太乙石梯的階梯上,一塵不染,沒有留下半點歲月的痕跡。
在山門下,是一口池子,池子旁是一個石碑,上面寫著:解劍池。
作為上古時期的大門派,外人之人或是訪客,到了太乙派的山門下時,都必須解除兵甲武器,下山后,才能取回。
開疆王之子陳拓看了眼清澈見底的解劍池,鼻子里輕嗤了一聲,腳步一踏,就往山門的石階走去。
太子宏也是傲然,龍行虎步,徑直上了臺階。
別說太乙派早已覆滅,就算是太乙派還在,開疆王和太子宏這樣的貴族皇子們,也不會將一個沒有皇權的宗門看在眼里。
畢竟,一路上,他們就遇到過碧目石獸,進入太乙派后,還不知里面會藏著怎樣的兇險,這是解下武器,無疑等于是自去雙臂。
“師傅?”馭火宗的幾名弟子,詢問著火焰老嫗。
“小心些。”火焰老嫗看了眼解劍池,很是慎重。
賀老大和賀老三互看了一眼,他們比太子宏等人謹慎很多,對于太乙派,他們也是抱著幾分崇敬的。
兩人都除去了身上的護甲,但是兵器,卻是不能除下的。
至于薄情,壓根就沒把解劍池看在眼里,她光著腳,一步一跳,就往石階上跳去。
輪到葉凌月時,她身上到沒有什么武器,唯一的攻擊武器,就是星涎,那是她保命用的最后武器,自然是不愿意落下的。
至于早前讓葉凌月有些在意的那名馭火宗的六師弟,已經緊隨著火焰老嫗,一步步往前走去。
近千階的山門階梯,最初的幾步,眾人都走得很是輕松愜意。
可是在走了大概一百步左右時,大伙都覺得有些不對頭了。
他們的步伐沉重了起來,手中的武器,也越來越沉。
從最初的數十斤,到了后來的數百斤,再一直到了上千,甚至是上萬斤。
身上帶著兵器,穿著保命鎧甲的幾位,感覺到的重量也越大。
“啊!哥哥,我不行了。”
開疆王府的陳璇,一個忍受不住,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她手上的兩把長劍,應聲而端,雙膝驟然著地,她的骨頭發出了碾壓般的碎裂聲。
聽著聲音,葉凌月就知道,陳璇的那雙腿,斷了。
“快,所有人除去身上的武器和輕甲。”開疆王府的那位岳老,終于動了容。
那些早起不可一世的武者,全都猶如驚弓之鳥,身上的用來保命的武器和鎧甲,全都被他們剝了下來,丟棄在一旁。
武器和鎧甲一除,那些人就如釋重負,感覺到身上的千斤萬斤的重量,一下子都除去了。
見了開疆王府的人如此做,太子宏的那一幫人,也全都依樣畫葫蘆,不過一會兒,那些裝備精良的貴族子弟們,一個個都脫了只剩下一層里衣,看上去,很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