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嶺上是罡風陣陣,下方是怒浪滔天的銀河澗。
望著被海浪吞沒的尸體,葉凌月的眼暗了暗。
盡管沒有自相殘殺,可孤月海選拔弟子的殘酷性,遠勝于天下一鍛。
因為每個人要做斗爭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內心的恐懼、
“啊你們這群惡鬼,什么孤月海,什么名門正派,全都是狗屁。”
神經繃到了極致,一名武者忽然狂性大發,撲向了孤月海的那幾名弟子。
為首的那名弟子,身形驟退了幾步,發狂的少年撲了個空,身子似落葉般,迅速往下墜,眼看就要栽向了銀河澗。
幾名圍觀弟子,面對如此的情景,沒有半分同情之色,眼中一片冰冷,顯然,對于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他們都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孤月海的初次選拔大概能淘汰掉十分之一的人,而第二輪的二次選拔,卻能夠淘汰掉十分之七以上的人。
過去二十幾天了,能順利通過銀河澗的二次選拔的弟子,最多不超過二十人。
眼前這一艘船上的人,也不例外。
眼看那名少年要重蹈覆轍,和那名少女一樣橫死當場,所有人都不忍著,別開了頭去。
可就在這時,忽有個影子,猛的躥出。
那人影身手矯健,蹬蹬幾下,腳底生出了一股拈力,身子依附在山壁上,用力一撈,將那名少年搶了下來。
再看人影幾個縱身,人已經從陡峭的海嶺邊緣翻騰而起,就如一頭乳燕,雙臂一振,人就落回了海嶺上。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有人會相信,一個弱質纖纖的少女,會有如此的能耐。
那些孤月海的弟子們也是一愣,定睛看去,就見一名身形不高的少女,正老鷹抓小雞似的,拎著個比她還壯實的少年。
少女眼睛很亮,臉上雖有些嬰兒肥,可五官俊俏。
因為動用了所剩不多的元力的緣故,她此刻臉頰發紅。
為首的那名孤月海的弟子認了出來,這少女不是早前帶著“弟弟”一起來參加選拔的葉凌月嘛?
葉凌月救下了少年后,稍作調息,食指為針,在那名發狂少年的身上幾處要穴點了幾點。
情緒失控的少年,竟漸漸又恢復了清明。
“我,我剛才怎么了?”
少年一看身后的銀河澗,對于早前自己的所作所為渾然不知。
“你發了失心瘋,我這里有顆清心丹,你先服下。”
葉凌月方才見少年的舉動,就知他是一時情緒失控。
她雖不是什么好心腸的,但是好歹繼承了鴻蒙方仙的衣缽,見了病患,不免有幾分手癢。
情急之下,將小帝莘交給了羅衣,自己強提起了一絲元力,使成了拈花碎玉手,總算是將少年救了下來。
“好!”
葉凌月剛說完,就聽到一陣叫好聲。
包括羅衣在內的多名弟子,都圍了上來。
早前眾人也都是被銀河澗給嚇住了,一時亂了分寸。
方才見葉凌月瀟灑的救人動作,就如打了雞血似的,個個都回過了神來。
“諸位,大家不要慌張。這時候,最要命的就是自亂陣腳。我這里有些清心丹,誰若是心煩意亂的,可到我這里領取丹藥。我們得相信,天險再難,但人力勝天。只要齊心協力,一定能夠安全通過銀河澗的。”葉凌月趁著機會,號召眾人冷靜下來。
她救人施丹的舉動,無形中在人群中樹立了一定的威望。
這會兒眾人又缺主心骨,如此一來,不過幾瓶丹藥,就讓葉凌月成了這一船人臨時的領頭羊。
葉凌月找了幾個有主意些的,心平氣和坐下來商量了起來。
孤月海的弟子們見了,都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態來。
早前一盤散沙的眾人,居然因為這名少女,一下子團結了起來。
他們有預感,這一艘船上的弟子們,只怕會在這次的選拔中,大放異彩。
一夜過去了,到了天亮前后,還真讓他們想出了個法子來。
由葉凌月起頭,一百多人的少年男女們,將身上攜帶著的礦石和金屬,全都拿了出來。
能來參加孤月海的選拔的,大部分人家世不錯,其中不乏有皇族和貴族,他們身上攜帶著的材料中,差些的也是龍涎鐵,甚至還有一部分的流星鐵。
葉凌月又在眾人中,找出了十幾名方士,當場開始煉制,用這些金屬和礦石,煉制成了一條堅固的合金鐵鏈,這套鐵鏈的長度,也足有上千米之長,粗細相當于人腳踝,很是堅固,即便是在罡風下,也能紋絲不動。
“我們選出一人,將鐵鏈捆綁在他(她)身上,讓她先行進入銀河澗,若是遇到了危險,下去的人就立刻拉一拉鐵鏈,上面的人就合力將他(她)拉上來。若是一切平安,那就拉兩拉鐵鏈。”葉凌月煉制好了鐵鏈后,向眾人宣布著。
作為孤月海二次考核的銀河澗,看上去氣勢洶洶,可既然它是一種考核,那必定是能通過的。
只是,鐵鏈是煉制出來了,可誰第一個下去,就成了問題了。
先不說鐵鏈的長度夠不夠,銀河澗下,也許還藏著海獸。
所以一時之間,也沒有人敢主動上前,嘗試著第一個下去。
見眾人都是面有畏懼之色,葉凌月擰了擰眉。
“這樣吧,我第一個下去,羅衣,你幫我照顧好小帝莘。”
“這怎么成,你一個女孩子單獨下去,太危險了。你們大家說是不是?”羅衣不贊同了,可她一問眾人,眾人都沒吭聲,氣得螺衣差點沒發火。
“咿呀”
其他人沒吭聲,倒是早前在熟睡的小帝莘醒了過來。
他發現了自己不在葉凌月身后,頓時躁動了起來,抗議似的在竹筐里動來動去,跟條泥鰍似的,羅衣根本就背不住他。
如此一來,葉凌月也不放心,把小帝莘一個人留在海嶺上。
“我帶著他一起下去好了。”
說罷,葉凌月就抱過了小帝莘,小家伙一回到葉凌月的身旁,小嘴巴頓時閉得跟河蚌似的,貼著葉凌月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