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不討厭,薄情甚至還有些小歡喜。
這份歡喜,猶如鏡花水月,一晃而逝。
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加起來不過說了幾句話的女兒,他為什么會對生出這般不同尋常的心思來?
不行,他的未婚妻是洛音,他絕不可以被其他女子所迷惑。
“薄情,外面有很多壞女人的,專門誘惑男人,趁其不備時,食人精血,奪人修為。你要是遇到了那樣的女人,一定要小心,離她遠遠的。”
薄情不由想起了,他在和洛音分別時,洛音在她耳邊,反反復復叮囑著。
難道說,“葉靈靈”就是那樣的壞女人?
燦若星河的眸,動人的姿容,還有身上散發的很是旖旎的香氣。
薄情回想著一切,覺得“葉靈靈”的一顰一笑,都動人心魄。
不好,她一定是壞女人。
薄情如臨大敵,他快步走到了陣屋山腳下的河畔,往自己的臉上潑了幾捧水。
冰涼的水讓薄情清醒了一些。
他臨著河川,思緒漸漸平靜了下來,入定打坐了起來。
山巒上,薄情所住的那間高級陣屋外。
葉凌月不見了薄情的蹤影,遲疑了下,還是走進了高級陣屋。
薄情的突然失憶,讓葉凌月困惑不已,她相信,薄情的身上,必定是發生了什么。
恰好她也可以到薄情的屋子里看看,也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風神院的高級陣屋,靈力比起長生神院的中級陣屋充裕多了,和葉凌月的鴻蒙天也不相上下。
那是座兩層建筑,樓上是起居室,樓下是練武場,很是空曠。
起居室里,整理的很是干凈,一點也沒有尋常男子的臟亂。
葉凌月平日可沒有妄動他人物品的習慣。
“薄情,我翻你的東西,可都是為了調查清楚你失憶的真相,有怪莫怪。”
葉凌月雙手合十,自言自語道。
她查看了薄情的物品,看的書籍,日常用度,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半點異常。
不得不說,薄情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他的喜好也隨著他的失憶變得截然不同了。
“嗯?”
葉凌月在薄情的書案上,發現了幾封信。
信的落款很是娟秀,很顯然是一名女子的筆跡。
葉凌月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沒有打開那幾封信,盡管她也知道,這幾封信里,很可能有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窗外,繁星寥寥,已經是夜深人靜。
這是葉凌月在風神院過的第一個夜晚。
盡管夜色看著很是旖旎,可是葉凌月的心底很明白,在這一片旖旎之下,危機四伏。
她假冒葉靈靈,不是長久之計,能不能找到穆挽楓,交付風息花,得到血嬰果,就看這幾日了。
高級陣屋里的燈光,暗了下去。
河畔,薄情睜開了眼,看著夜色下的高級陣屋,眼眸里意味不明。
晨間,幾縷調皮的陽光傾瀉而下,落在了河畔邊,光潔的卵石上。
不遠處,風神院的晨鐘一聲聲傳來。
有晨風吹拂而過,抖落了樹葉上的露水,濺在了薄情的身上。
薄情睜開了眼,他看了眼身上的院服。
薄情有些輕微的潔癖,每日都必須使用除塵箓清潔院服,除塵箓就在起居室內。
他看了眼還沐浴在朦朧霧靄中的陣屋,稍一沉吟,起身飛掠而去。
他推門而入,陣屋了,一片寂靜,沒有第二個人存在的痕跡。
那女人走了?
薄情松了口氣,可同時,心底又有些不是滋味。
這女人,居然不告而別了。
薄情抱著復雜的心情,到了二樓。
他的眼,敏銳地在案桌和床榻上掃了幾眼。
床榻上的被褥已經重新折疊過了,至于案桌上的信件,也都沒有拆過的痕跡。
那女人,總算知道不亂動人的東西。
薄情對那“壞女人”的印象稍好了些。
這時,他留意到床榻上還留著幾張除塵箓。
看到那幾張符箓時,薄情不由動容。
風神院在四大神院中,財力雄厚,無論是新老生,每個月都會得到一些院方的補貼,其中就有清潔用的除塵箓,用于日常的房間清理和潔身之用。
可床榻上的這幾張,并非是風神院發放的除塵箓。
光是用肉眼辨識,就可以看得出,這幾張除塵箓的質量好的多,而且是新煉制出來沒多久的。
原來是葉凌月見薄情有些潔癖,自己用了他的床榻,于是就臨時煉制了幾張除塵箓。
除塵箓只是基礎符箓,可是葉凌月如今擁有變異的灰火和乾鼎,隨隨便便的基礎符箓,都接近初級符箓。
普通人也許看不出來,可薄情不同,他雖是因為某些原因失去了之前的記憶,可“聚寶童子”的本能,還是讓他看出來,這幾張符箓不尋常。
看來葉靈靈還會煉制符箓?
難怪她不過三品神印,還敢到風神院報道。
薄情看了看那幾張除塵箓,終歸是沒舍得用,收了起來。
門外,傳來了陣敲門聲。
薄情眉頭一跳,快步走到了門旁,有些急切地把門打開了。
看清了來人后,薄情的臉沉了沉,一語不發,就要關門。
“哎哎,我說薄情,好歹咱們也算是鄰居,你好意思讓我吃閉門羹。”
門外,嬉皮笑臉站著位青衣男子。
風神院里,外院學員著綠衣綠裙,內院學員著青衣青裙。
門外站著的這位,正是一名風神院內院的學長,叫做柳沉。
薄情因為神印級別高,居住的區域位于高級陣屋區,這附近,除了他之外,幾乎全都是內院的學員。
柳沉剛好就住在他隔壁,雖然兩座高級陣屋間也隔了百余尺,但勉勉強強還算是鄰居。
柳沉早前幫忙學員,負責過新生的招募工作,所以和薄情見過幾次面,彼此又是鄰居,你來我往的,也算是小有交情,算是薄情在風神院為數不多的朋友。
“我沒工夫和你閑扯。”
薄情一開門,就下了逐客令。
他本還以為,那“壞女人”又回來了。
也對,她這個時辰,應該已經到了學院去報道去了。
過了今日,她就會分配到陣屋,不可能再回來找他了。
莫名的惆悵的情緒,籠罩在薄情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