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屬性相悖的神器和神力一旦碰觸到一起,都會排斥,從而使得效用大打折扣。
可葉凌月的天地之力就不會有這個問題,它可以隨意在任何一種神器或者神寶里轉換。
不過是一會兒工夫,火之鼎片上就彌漫著火之神力。
她運了天地之力在火之鼎片上后,輕輕叩在了風暝種。
風暝鐘發出了一陣悅耳的聲音來。
葉凌月再是將神力融入了余下的四塊鼎片上,再是輕輕一叩。
叮叮當當當——
風谷神帝見葉凌月先后敲出了五個音律時,面上已經有了贊賞之色。
此子雖然沒有五行之力,但知道化自己的短處為長處。
沒有屬性的神力,融入了五行之鼎片后,就變成了有屬性的神力。
風谷神帝可以斷定,“蘭天佑”在進入內堂之前,對今日的考核毫不知情,“他”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想到了用五行鼎片制造五行神力,叩響風暝鐘,光是沖著這份臨危不亂的機智,就已經足以擔任蘭府未來的新家主了。
要知道,風谷神帝要的軒風城的新城守,就要要擅長于各大軍團打交道。
“蘭天佑”很符合這一點。
風谷神帝心底已經有了決定,就讓“蘭天佑”當這個家主。
“神帝陛下,五音已全,不如?”
奚九夜眼底也是暗帶激賞之色。
盡管早就見識過葉凌月的手段,但是不得不承認,她這一次,依舊成功讓奚九夜震驚了一次。
只是奚九夜沒想到的是,更大的驚喜還在后頭。
就在奚九夜打算叫停“蘭天佑,”宣布結果時,風谷神帝卻是一抬手,示意他不要出聲。
原來,葉凌月在利用五行鼎片敲打出五個音之后,并沒有立刻停手。
只見她指間不斷有神力迸射而出,她輕輕叩動著鼎片,在風暝鐘的不同部位,逐一叩響著。
清脆悅耳的聲音先是有些突兀,可是到了后來,聲音慢慢整齊了起來。
先是猶如涓涓細流,又是如奔流大江,再是蓬勃海水一浪連著一浪。
內堂之內,一陣樂曲綿綿不絕。
風谷神帝身軀一震,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
而奚九夜也是一愣。
一旁的蘭楚楚,更是粉臉發白,驚詫不已。
她的眼珠子,盯著風暝鐘。
風暝鐘在五行神力的催動下,鐘聲不絕,不僅如此,鐘體上也發生了變化。
“動……動了!”
蘭楚楚目瞪口呆著,凝視著風暝鐘上的幾名絕色神女。
原本靜止不動的神女,在葉凌月的鼎片敲擊下,音律如水,竟是翩然起舞。
那些神女,似也被樂曲所動,水袖輕舞,腰肢若柳,款款舞動了起來。
只見她們或是踮起腳尖,或是飛天而起,舞姿美不勝收。
“蘭天佑”非但敲打出了不同的聲音,還讓風暝上的神女翩然起舞,這證明,“他”的樂曲已經讓神女都聞聲起舞。
要知道,風暝成鐘以來,上面的神女起舞的次數屈指可數,有限的幾次,還都是風谷神帝宴請其他幾位神帝時,親自擊樂,才引來了神女奇舞。
在場的都是神帝級別以下的人物,又何曾見過如此好看的舞,聽過如此動人的樂聲,一時之間,如癡如醉,所有人都忘了,這是一場競爭慘烈的考核,早前還有人為此喪了命。
蘭楚楚咬了咬唇,“蘭天佑”奏出了此曲,蘭府的家主之位已經是非他莫屬。
父神也一定會因此,對他另眼相看,蘭楚楚想要偷偷找人解決了此人的想法也不得不中斷。
否則事后,父神一定會對此心有芥蒂。
蘭楚楚看在場所有人的焦點都在了“蘭天佑”身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蘭楚楚自認是天之嬌女,成為北境神妃后,到哪里都是焦點,可今日,風頭卻被一個微不足道的園丁之子給搶走了。
加之蘭明的尸體還在一旁,他的眼皮始終沒合上,盯著蘭楚所在的方向,這讓蘭楚楚很是不舒服。
她想要先行離開,正欲開口說身體不適,哪知一眼就看到了身旁的奚九夜。
她奚九夜專注地凝視著前方,就連她輕喚了幾聲,都是渾然不覺。
蘭楚楚的心里愈發不適滋味,九夜哥哥對一個男人竟也會如此關注。
奚九夜的心中,簡直就是震撼。
葉凌月奏得那一曲,到底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可那樂曲之美,饒是平日一直不好樂曲,將其視為奢靡之音的奚九夜都心生漣漪。
葉凌月懂得音律。
他對葉凌月的認識實在是太少了。
其實不僅僅是奚九夜,就連葉凌月自己都是方才才想起來自己懂得鐘鼓之樂。
說起鐘鼓之樂,還得從葉凌月的娘親云笙說起。
云笙曾經有一名好友,名為東皇靈兒。
東皇靈兒乃是東皇皇朝的女皇,她與她的王夫曾經譜寫過一段極其纏綿的癡戀傳奇。
東皇靈兒的擁有神器之一的東皇鐘,那東皇鐘除了能做神器護體之外,還是人界音色最美的樂器。
東皇靈兒出身皇族,從小就學習音律,最擅長的也是鐘鼓之樂。
但是聽過東皇靈兒奏樂的人卻少之又少。
而夜凌月卻是有幸聽到東皇靈兒鐘樂的極少數幸運兒只有。
在夜凌月很小的時候,她和娘親父親曾經居住在人界,每年的逢年過節,娘親和父親都會帶著她前去東皇的皇都。
夜凌月猶記得第一次看到東皇女皇時的情景。
她本以為,娘親的好友必定也和啵啵姨那樣年輕貌美,可是一見到東皇靈兒時,卻發現東皇靈兒人屆中年。
她的頭發早已不再烏黑,白凈的皮膚上也有了折子,但是唯獨一雙眼,飽含睿智。
她的王夫,和她一般模樣。
但是兩人站在一起,卻讓小小年紀的夜凌月極其深刻。
兩人并非像是云笙夜北溟那樣,如同日月一般耀眼的人物,可從他們的身上,小凌月卻感受到了一種溫暖。
那種溫暖,猶如螢火蟲的微光,雖然不灼目,卻帶給人一種溫暖,它叫做執子子手,與子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