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將軍的語氣,看似友好,可話語里面透露出來的意思卻是一點都不友好。
在場的其他將軍們也又豈會聽不出,他們全都是笑而不語,看著帝莘,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新人就該有新人的樣子,何況你還是個毫無根基的新人。
來了海神軍營后,就得乖乖從新人做起。
在場的將軍們都有過新人期,那時候的他們,至少也要參加過三次以上的軍機會議,立過幾次軍功后,才能資格有底氣在軍級會議上表達意見。
一個新來的小子,就敢如此放肆,看來這小子在海神軍營混不了多久了。
“不夠熟悉?”
帝莘聽了之后,微微抬起了頭來,目光先是落到了議和派的陣營里。
“陳康,原神界第三軍團將軍,軍齡三百六十年,西北神域人士,家中有兩妻四子兩女,從太祖一代開始,既從軍,世代為軍人。兩百多年前,因在軍團中喝酒誤事,導致遭遇天外異魔伏擊,手下神兵損失一千,被判流放海神軍營。加入海神軍營后,立下大小戰功三百余次。”
“南宮隨玉,原神界第七軍團將軍,軍齡五百三十一年……”
“莫小北,原神界第一軍團將軍,軍齡兩百二十余年,因和一名天外異魔女子相戀,流放海神軍營。加入海神軍營后,戰功無。”
只見帝莘的目光,從右至左,在場的每一名將軍到副將,從軍齡到家世,再到所犯下的每一宗過錯,全都是一清二楚,一字不落,報了出來。
他每說一個人,就對應每一個人,就像是已經認識多年。
那些將軍和副將,在聽到帝莘的話后,臉色驟變,全都面面相覷。
他們沒想到,這個看似很普通的新人,居然對他們底細一清二楚。
就連那名叫做莫小北的將軍,在聽到帝莘報出了他的身份來歷后,原本邁開的腳步,也頓了頓。
當說完最后一個人的身份和來歷后,帝莘的目光才收了回來。
他望著在場的每一名將軍。
“現在,可還有人認為在下對海神軍營不夠熟悉?”
帝莘本人是不熟悉海神軍營,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對軍營里的情況毫不知情。
在啟程前往海神軍營之前,他曾經找過孫慶,也曾找過夜凌日,與他們倆詳細打聽過整個海神軍營的情況。
海神軍營里副將級別以上的將軍,無論是家世還是性命,他全都調查過。
這里的每一個人,從出生到軍銜再到修為,他全都一清二楚。
莫小北的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不僅僅是因為蚩印對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如此了解,而是因為,眼前的“蚩印”和他當年認識的蚩印截然不同。
帝莘并不知道,莫小北和原本的蚩印,是同一批進入神界軍團的。
兩人的關系在新兵時,就已經很鐵。
可以說,神界如今認識“蚩印”的人中,知道他的底細的,也就一個莫小北。
莫小北也是軍營里為數不到,知道“蚩印”被流放的真正原因,以及他的實力的人。
只是,莫小北一直以為,蚩印還是當初的蚩印。
那時候的蚩印,一心就像復仇,對于神界軍團的事情一向不甚熱心。
可眼前的這個蚩印,顯然和那時候的蚩印”不同,他離開神界軍團那么久,竟對軍團的事情那么清楚。
方才帝莘一走入軍營時,莫小北就已經隱約覺得,此人和當初的蚩印有些不同了。
只是那時他還是只是懷疑,原本是打算私下再了解一番。
可這會兒一接觸,莫小北可以百分百肯定,他不是蚩印!
莫小北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了一個念頭,看向帝莘的眼光,也變得不友善了起來。
莫小北很好地掩飾了眼底的敵意,他干笑了兩聲。
“蚩印,你小子還是和以前一樣,記性很好。方才薛將軍是開玩笑的,你身為將軍,當然也是有決議權的,你倒是說說,你是主戰還是主和?”
莫小北的語氣很是輕松,就像是在和蚩印討論家常一樣,這小子在海神軍營里,就是個不正經的,但是由于他有些特殊的本事,所以在場的將軍們對他還算是客氣。
“說的不錯,加上莫小北,議和方已經有十六人了。蚩將軍無論是站在哪一方,其實結果都是一樣的。”
議和派的薛將軍說道。
“莫小北,你方才說了,哪邊人多你就贊成哪邊,可對?”
帝莘掃了莫小北一眼。
莫小北方才被帝莘一打岔,離議和派還有幾步之遙。
莫小北笑了笑。
“不錯,議和派有十五個人,我就主張……”
“我主戰。”
帝莘長腿一跨,就如一道旋風,一下子就搶在了莫小北的前面,站到了主戰派那一邊。
這樣一來,主戰派和議和派就各有十五人,人數上不相上下。
“這……”
莫小北一愣。
議和派那一邊,薛將軍在內的將軍副將們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想不到,這新來的蚩印倒是個刺頭,他才來海神軍營多久?居然就敢挑釁十三神魔島的那些犯人了。
“兩邊都是十五個人啊,人數持平,我還是決定議……”
莫小北可不愿意打仗,他是典型的懶散派,一打仗,他的事就多了。
“議和派十五人,主戰派十六人,我忘了說了,我的副將還在外頭。副將也有決議權。”
帝莘這一句話,卻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在場的將軍們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
他們都以為,帝莘是一人來上任的。
只見帝莘拍了拍手,營帳動了動,過了好半天的,不見有人進來。
這時,莫小北的目光往下一移,就見地面上多了……
“玄武天龜!”
莫小北的嘴,張的老大,半天合不攏。
敢情蚩印這小子口口聲聲說的副將,就是這頭神獸玄武天龜?
別說是莫小北,在場所有將軍和副將的臉色,剎那之間都變得很是精彩,尤其是那一群議和派的將軍副將們,這會兒臉都黑的跟鍋底似的了,對著帝莘怒目而視,恨不得將他抽筋剝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