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刑堂憑空而生,自是不是真正存在的刑堂,而是幻象所生。
佛門之中,有眾生百像之說。
尤其是圣佛一輩,在幻象操控方面,更是勝人一籌。
戒律佛掌管的乃是佛門戒律。
佛門擁有萬千門徒,十萬千門生,更有信徒百千萬計,有佛緣者一入佛門,就等同于成了佛門的一份子。
這些佛門中人,大部分都是心懷慈念之輩,但也不乏有作惡之輩。
佛門設下了刑堂,就是為了懲戒那些作奸犯科之輩。
刑堂之內,又有大小刑具無數。
從虎凳、抽腸到頭頂鉆洞,刀山油鍋,炮烙之刑,各種見過的沒見過的刑罰,讓人肝膽欲裂。
伴隨著刑堂的出現,葉凌月聽到了一聲佛號,卻見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天而降。
聲音由遠至近,仿佛就在耳邊。
“佛門有刑罰千種,葉凌月偷盜天地陣,私設地煞軍為第一樁罪。盜佛門法寶為第二樁罪。兩罪并罰,當受千刀萬剮,凌遲之刑。”
“戒律佛”在上,聽到了那一聲宣判時,云笙面色大變。
“月兒!”
她沖上前去,想要闖入刑堂。
可眼看那刑堂和葉凌月就在眼前,云笙沖上前去,想要救下葉凌月。
可是一靠近,根本無法觸碰,云笙就穿堂而過。
“蓮池,不愿意加入佛門的是我,得罪戒律佛的也是我,月兒集結十萬地煞兵入侵諸神山,也都是為了我,有什么都沖著我來好了,放開我的女兒。”
可憐天下父母心,葉凌月是云笙懷胎十月生下的第一個孩子,她唯一的女兒,也是云笙最疼愛的孩子。
云笙也知那刑堂只是幻象,或者說只是一種精神折磨,可那幻象栩栩如生,和真實的如出一轍,尤其是,葉凌月即將面臨的乃是凌遲之刑,和她五百多年前遭遇的一模一樣。
當年,夜凌月受刑之時,云笙未曾親眼目睹。
今日,葉凌月卻要在云笙面前,再受一次刑罰。
云笙是萬萬無法忍受的,她寧可受刑的是自己。
“云笙,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你若是早點答應了加入佛門,你的女兒就可以少受很多苦。只要你答應了加入佛門,她就可以免于一死。”
蓮池佛陀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變態的笑容。
雖是云笙的引路人,可蓮池佛陀對云笙是嫉妒的。
云笙是十萬年難得一遇的五寸佛根的持有者,戒律佛對其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否則也不會一而再而三要引渡云笙。
云笙更是有可能成為圣佛的人。
反觀蓮池佛陀,在戒律佛的座下伺候了萬年,依舊只是個門生,除非有天大的機緣,否則蓮池佛陀很難有機會成為圣佛。
蓮池佛陀看到云笙痛苦難受,就有種難以言喻的快感。
“娘親,不要與他廢話,不過是凌遲罷了,女兒也不是第一次經受,我受得起。”
葉凌月見了娘親求蓮池佛陀,心底怒火叢生。
娘親是何等高傲之人,竟要和這一個人面獸心的家伙求情,葉凌月的憤怒可想而知。
“受不受得起,試試就知道了。”
他大笑幾聲,刑堂的刑架上,一柄柳葉大小的刑刀飛掠而起。
沒有行刑者,刑堂里的一切刑具都聽從“戒律佛”的操控。
葉凌月根本無法掙脫。
刀光一閃,葉凌月的衣上頓時多了一片血色,右手臂上,一片完好的血肉被削了下來。
葉凌月身子一震,咬緊了牙關,凌遲之痛,頓時席卷全身。
五百多年前,在隕神崖上的牢籠里,她也經受過同樣的刑罰。
盡管已經過去五百多年,可那種痛楚之感,依舊是清晰可見。
“月兒!”
云笙心魂一震,那一刀仿佛就割在了她身上一般。
“娘親,我不礙事,這痛不算什么。”
葉凌月強顏歡笑著。
不過是切膚之痛,比起來,當年身心俱痛的感覺比這可要糟多了。
“這不過是第一刀罷了,佛門凌遲之刑,共有九百九十九刀,刀刀不致命,刀刀見血肉,讓人生不如死。本座倒是要看看,你還能嘴硬到何時。”
蓮池佛陀雙眼猩紅,瞬念之間,又是數十刀。
數十刀下來,葉凌月的手臂上,頓時血肉模糊一片,已經隱隱可見白骨。
可想而知,若是真的九百九十九刀下來,葉凌月只怕已經成了一副骨架子了。
葉凌月愣是一聲未吭。
云笙臉色慘白,這數十刀,不過瞬息之間,可是對于云笙而言,卻猶如經歷了一甲子那么長。
若非是親眼所見,云笙真難以想象月兒當年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磨難。“”
“蓮池,放了我女兒……我答……”
云笙聲音嘶啞。
“娘,你不能答應。我沒事,不過是幻象罷了,我能經受得住。”
葉凌月慘白著臉,面上滿是絕然之色。
這一切都是蓮池佛陀的陰謀,他所做的一切,就是逼迫云笙就犯。
一旦踏入了佛門,娘親就要和爹爹永遠分開,這是葉凌月不愿意看到的。
她前世今生,已經讓爹娘操心了太多了,這一次,她絕不能讓爹娘再失望了。
“月兒,你不要逞強。”
云笙見了女兒如此懂事,心如刀割。
“哼,冥頑不靈,既是你不愿屈服,那就讓你再受些折磨。”
蓮池佛陀面目猙獰。
刑堂之內,數把刑刀破空而出,徑直朝著葉凌月身上的多處要穴刺去。
只聽得噗嗤一聲,葉凌月一聲悶哼。
刀如血肉的聲音,其中一柄飛刀,正中葉凌月的心口,劇痛之感襲遍全身。
葉凌月險些沒昏死過去。
“蓮池!你敢!你若是敢再傷她,我必定不會放過你!”
云笙雙目通紅,一雙眼里,只剩了恨意。
她從未像今日這般恨過一個人。
“娘親……我沒事。”
葉凌月氣息微弱,刑刀還停留在她體內,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的真實。
血滴滴答答的流淌而下,葉凌月的腦海中,瞬念之間,閃過了無數的畫面。
最終,所有的畫面匯聚在一起,化成了帝莘的模樣。
帝莘……我是不是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