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九夜放聲大笑,那笑聲中,透著前所未有的悲涼之感。
他以為自己成了神帝,就擁有了一切。
可如今看來,一切都是鏡花水月,那么的可笑。
他的兒子,死了。
他枕邊陪伴多年的女人,背叛了他。
他真正愛著的女人,再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奚九夜啊奚九夜,你以為你已經成了萬人之尊,到了最后,卻是一無所有。
何其可笑。
他大笑著,直至笑出了眼淚。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神兵在內,全都是面面相覷。
“來人!將奚九夜拿下。”
風谷神帝下令。
奚九夜殺了小怪物,等于是戮君,雖然他也貴為神帝,可殺死曾四軒,也等同于犯下了重罪。
自己的外孫,自己的女兒,為了奚九夜,成了這副模樣,風谷神帝如今對奚九夜,再無君臣之誼,有的只是無盡的恨意。
“父神,你放過九夜哥哥,這一切,都是因為葉凌月那個女人,是她挑撥離間,才會讓九夜哥哥和四軒……四軒我可憐的孩子。”
蘭楚楚見狀,也是驚慌失措。
她已經失去了兒子,若是再失去了奚九夜,那她還剩下什么。
“蘭兒,你難道到這會兒都還看不透,他根本不愛你,他愛的只有他自己。來人,拿下!”
風谷神帝命人扶住了蘭楚楚,命人將奚九夜拿下,打入天牢。
火炎神帝也是感慨萬千。
對于奚九夜的所作所為,火炎神帝也是無可奈何。
“實在是家門不幸,想不到,奚九夜會殺了曾四軒。只是兩人這一死一入牢,神界的新帝之位,又懸而未決,事情必定會變得更加麻煩。”
火炎神帝更擔心的是神界近期頻繁變更神帝,對于如今被異魔威脅的神界而言,很是不利。
“神帝陛下還請放心,異魔那邊,我和洗婦兒很快就會返回天戰戰場。”
葉凌月黯然看著小怪物的尸體被抬走。
小怪物的死,對其而言,也是一抹永久性的創傷。
額間,仿佛還留著小怪物的溫度。
她眼底黯然,帝莘看在眼里,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緊緊摟住了葉凌月,沉聲向火炎神帝保證道。
“也虧了有你們,朕才可以放心。對了,既然奚九夜已經入牢,他早前和凌月的神碟也已經損毀,朕以為,你們倆的婚事,也可以排上日程了。”
火炎神帝提議道。
在火炎神帝看來,葉凌月和帝莘就是一對金童玉女。
早前因為奚九夜從中作梗,葉凌月沒法子和帝莘完婚。
如今奚九夜已經失勢,再無威脅兩人的可能,火炎神帝索性就想做個順水推舟,讓兩人完婚。
這也算是火炎神帝完成了云笙和夜北溟的夙愿。
帝莘一聽,心頭一喜,昨夜的事情之后,他愈發覺得,只有早日和葉凌月完婚,才能安心。
他剛要答應,不禁又看了看葉凌月。
葉凌月還有些失神,小怪物剛死,無論如何,人是為了她死的,想來葉凌月還要難過一陣子。
帝莘不想葉凌月帶著傷痛與他完婚。
“多謝神帝陛下賜婚,我和洗婦兒很是感激,只是云笙夫婦剛離開,洗婦兒身旁也沒有半個親人,臣想要先去天戰戰場,將我們的婚事告訴夜凌日將軍。”
帝莘考慮的很是周到,既然夜北溟無法出席,至少夜家有人參加,這樣他和葉凌月的婚事也能更加名正言順些。
更何況,帝莘也知道,葉凌月心底一直牽掛著在天戰戰場奮戰的夜凌日等人。
還有,異魔的事情一日不了,秦小川的事沒法了結,雙胞弟弟之一的夜凌光就無法脫身。
他希望,他和洗婦兒的婚事,至少能得夜家的人的祝福。
“這件事也對,倒是朕有些考慮不周全了。凌月,帝莘的提議,你覺得如何?”
火炎神帝聽罷也是頷首稱是。
帝莘的體恤之意,溢于言表,葉凌月聽了,也是心頭微微一暖。
“臣也以為,眼下異魔入侵在即,還是先解決了天戰戰場的危機先。”
葉凌月表示同意帝莘的提議。
“既是如此,朕這就下令,封你為天戰元帥,帝莘為督軍御史,即日前往天戰戰場。”
火炎神帝很是欣慰。
兩人這才結伴離開。
兩人在回去的路上時,葉凌月輕聲說道。
“帝莘,很抱歉,我并非是不愿意與你成親,而是因為,眼下還不是時候。”
“洗婦兒,我明白你的意思。曾四軒的事,錯不在你,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另外,我已經命人去找聶凌星的下落。可惜,暫時沒有任何收獲。奚九夜也不知,把他藏在了何處。”
帝莘有些遺憾道。
他和葉凌月即日就要前往天戰戰場,戰場的形勢危急,刻不容緩,這樣一來,聶凌星的事就必須擱置下。
就算會這會兒去審問奚九夜,奚九夜必定也不會回答。
“帝青玄已經死了,奚九夜又在天牢內,小凌星雖然下落不明,不過暫時應該沒危險。”
葉凌月沉吟道。
“我們讓火炎神帝再多留意下。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我們。”
帝莘頷首,兩人商定了,第二日就出發前往天戰戰場。
這一夜,對于整座諸神山而言,都是不同尋常的,甚至是翻天覆地的。
新帝登基不過數月,就一人隕落,一人被關進了天牢。
諸神山內,一直有各種謠言。
但是事情的真相,卻是只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
奚九夜被關押在了天牢中,他已經沉默了一日一夜。
期間,蘭楚楚等人也陸續來過,可奚九夜全都沒予以理會。
他面上無悲無喜,仿佛小怪物的死,對他而言,也不過如此。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就如一尊石像,坐在了天牢的角落里,一動不動。
直到三天之后,一陣腳步聲在天牢外傳來。
那腳步聲,一直走到了天牢外。
奚九夜閉著眼,他的眼皮子微微一動,睜開了眼。
“你來了?”
奚九夜只是問了一句,牢房外,那人除去了身上的斗篷,打開了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