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紫堂宿要走,啵啵連忙松開了冥日,就差抱住紫堂宿的大腿了。
“男神,你不能走,你怎么能拋棄我……不對,你怎么能拋棄神界,拋棄我家小月月。”
啵啵可不傻,封天令之所以還能好好留在了神界,那全都是因為紫堂宿這尊大佛的緣故。
現在大佛要走了,她去哪里找一個紫堂宿來防御外敵。
冥日見自家女人撲向了其他男人,臉差點沒氣綠。
可他也強忍著沒有發作,冥日也很清楚,啵啵說的是實情。
如今的神界,三大新帝剛剛登基,內部爭斗還未結束,真的無法分神抵御對封天令覬覦的各方強者。
可冥日不是啵啵,他可拉不下臉去求紫堂宿。
再說了,冥日覺得,求了也沒用。
紫堂宿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七情六欲,在冥日眼中,他和一塊石頭沒什么兩樣,硬說起來,也就是快長得好看的石頭罷了。
紫堂宿聽到了“小月月”的字眼時,眼神稍微柔和了些。
可奈何,天命使然,該來的一切還是來了。
就像是,他當初無法阻止葉凌月被奚九夜傷害,他也沒法子阻止葉凌月和帝莘相遇,更沒法子避免這一次的分離。
他不和葉凌月一起返回諸神山,也正是因為他沒辦法在葉凌月面前,說出“離開”兩個字。
“由不得我。”
紫堂宿輕嘆了一聲,抬頭看了看天。
啵啵和冥日下意識也看向了天空。
早前啵啵和冥日都沒發現,天空有些異常。
天罰戈壁自從祛除了天罰皇朝的詛咒,消滅了邪神之后,就一直是晴空萬里,可是今日……
啵啵和冥日看到了天空,有大量的浮云。
那浮云的顏色,也不是慣常的棉白色,而是形如蓮盤,呈現祥瑞紅色。
這朵云,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三人移來。
難道,紫堂宿的離開,和眼前這片云有關?
啵啵和冥日都有些納悶。
“男神,你真要離開?那封天令怎么辦,我笨,你的禁制我一直沒法子學會。”
啵啵跟著紫堂宿也大半年了,多于紫堂宿的脾氣很是清楚。
紫堂宿是典型的不說話則以,一旦說了,就是說一不二的性格。
他說要走,那是真的要離開了。
啵啵擔心的是,紫堂宿走后,身后的封天令怎么辦。
封天令是有靈性的,否則當初也不會從天河傾落時,一下子砸到葉凌月的跟前。
早前是因為紫堂宿的禁制的壓制,封天令才一直被壓制在土下。
禁制一旦消失,不僅僅是其他九十六的宿主,就連封天令本身都會破土而出,前去尋找原宿主葉凌月。
一旦封天令回到葉凌月的身旁,那就會給葉凌月帶來無盡的麻煩。
啵啵早前有心跟在紫堂宿身旁,也是為了能夠學會禁制,好歹也能幫葉凌月一臂之力。
可不知為何,紫堂宿的禁制,她怎么學也學不會。
說罷,啵啵耷拉著小腦袋,一臉的可憐樣。
“她能學。”
紫堂宿深深看了眼封天令,這一塊封天令,在其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打破了神界的平靜。
解鈴還須系鈴人,他的禁制,啵啵沒法子學會,并非是因為她資質不夠,而是因為,她修煉的力量體系和紫堂宿不同。
天地有別,三十三天和九十九地本就是天地之別。
紫堂宿用來設置禁制的力量,乃是天地之力,也就是俗稱的佛力。
所以,放眼九十九地,只有葉凌月一人能學。
紫堂宿之所以當初沒有告知葉凌月,沒有立刻傳授,是因為葉凌月當時的修為不過。
可待到三月之后,若是她能完成她的磨練,她自可以學會禁制。
但若是她沒能順利解決人界的事,那這個禁制,她不學也罷。
因為就算是她學會了,也沒法子面對她即將到來的命運。
“你是說小月月能學?可是她眼下人在人界,壓根沒法子……”
啵啵還想再問幾句,可這時,天空那多蓮盤模樣的祥瑞之云,已然飄至。
啵啵忽覺得喉嚨一緊,四肢僵硬,一旁的冥日,也同樣如此。
幾乎在同一時刻,天罰戈壁上的所有生靈。
包括天戰營的神兵神將,乃至戈壁上的一切活物和埋伏在封天令旁的那些九十六地的高手們,全都察覺到了這一點。
仿佛有人突然對他們施加了一張定身咒,身子不再受自己的超控。
“大膽紫堂宿,見到燃燈古佛還不下跪。”
卻見一名行者,腳踩蓮云,一身戰鎧,正是早前和長孫雪纓有過一面之源的燃燈古佛座下的燃七。
自從從長孫雪纓口中得知,紫堂宿就在神界時,燃七就長了個心眼,他不斷在天罰戈壁一帶搜尋紫堂宿的下落。
可每次,都捕捉不到紫堂宿的下落。
無奈之下,燃七只能返回佛宗,將此事告訴了燃燈古佛,卻沒想到,古佛竟親臨神界。
面對佛宗至高者之一的燃燈古佛,紫堂宿卻是從容淡定。
他神情自若,氣息平穩,看向了那多靜立不動的蓮盤云。
云后,卻有一股氣息,似有若無。
曾幾何時,那云后存在是紫堂宿的授業恩師之一,可他已經不是佛宗的紫堂宿了。
“為何要跪?”
紫堂宿淡淡說道。
“宿,你難道忘記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道理。”
卻見蓮盤祥瑞云后,古佛聲音,如鐘罄齊鳴,響徹耳邊。
“恩斷義絕,何來情誼。”
紫堂宿搖了搖頭,在他被逐出佛宗時,他就已經下了決心。
燃燈古佛居高臨下,望著那屹立在天地間的男子。
五百多年了,他這個徒弟,依舊是那般的脾氣。
這孩子,是他和罔生古佛一手栽培而成的。
曾經是他們最驕傲的弟子,可如今,也是最讓他們頭疼的弟子。
他的天賦,毋庸置疑,可他的劣性,無人能降。
“癡兒,我佛慈悲,回頭是岸。”
燃燈古佛悠悠嘆道。
“佛海苦海,永不回頭。”
他一回頭,再也無緣見她,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亦永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