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武看了眼葉凌月,似笑非笑。
“小子,本座讓你三招。”
葉凌月無論是從身量上還是實力上,和常武都是一個天一個地。
若非是一定要拆穿九龍吟的真相,常武還真懶得和這個叫做葉方士的小子動手,簡直就是大人和小孩動手。
“那就多謝副掌門了。”
葉凌月倒也不推辭。
她手中握著九龍吟,正需要大量的時間,來弄清楚這把九龍吟到底是什么級別。
只見葉凌月眼里透著精光,腳下移動著,繞著常武轉起了圈來。
她腳下動作極其緩慢,就如一頭慢騰騰的烏龜。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葉凌月握著九龍吟的那只右手,掌心內,一個不起眼的鼎印正在飛快滲入九龍吟。
葉凌月余下的時間很是有限,她也不能直接使用混沌蓮火提純九龍吟,否則就會被發現。
但是她又必須想法子,發現這把九龍吟上的缺陷。
葉凌月腳下,緩緩移動著,目光一瞬不瞬落在了常武身上。
常武倒是好脾氣,只是一動不動,站在了原地,就想看看葉凌月何時會發難。
一刻鐘過去了。兩刻鐘過去了。
早前還滿門心思,等待著看九龍吟顯神威的那些勢力們都有些不耐煩了。
“葉方士到底是怎么回事,再這樣下去,天黑試劍都未必能完成。”
葉孤也心生怨氣。
所有人都以為,葉方士是被常武的氣勢所震,不敢貿然出手。
“銀霜,再不行,你上去試劍。”
葉孤見葉銀霜和葉方士關系不錯,示意葉銀霜上前。
“爺爺,不是我不肯,而是我不敢。那把劍,太沉了,以我的修為,堅持拿著兩刻鐘都很困難。”
葉銀霜小心嘀咕著。
葉孤只得咳嗽了幾聲。
“葉方士,試劍并非是很么難事,不過橫劈豎砍,你若是不擅長劍道。隨意揮一劍也可。”
若非是眾目睽睽之下,葉孤已經親自上前,搶過葉凌月的劍試劍了。
葉凌月心底叫苦。
爺爺還真是說得輕巧,這把九龍吟,缺陷很是致命,別說是對上常武,就算是碰觸到那幾枚飛鏢,也必定碎裂。
葉凌月方才的兩刻鐘可不是白白浪費的。
她的鼎息,已經席卷了整把九龍吟。
她也發現,冒牌九龍吟最大的問題,就在它上面的劍紋。
劍紋是宋香君強自刻上去的,看似加強了九龍吟的威力,讓其具備了神劍的威力。
可實則上,成也蕭何敗蕭何,就是這來歷不明的劍紋(可能是來自異界的劍紋)讓九龍吟負荷過重。
只要一用劍,劍身就會碎裂。
可若是強行抹去上面的劍紋,對于眼下的葉凌月,很難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一方面,是凈化九龍吟,保住葉家的聲望。
另一方面,是暴露身份,引來滅頂之災。
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也是葉凌月生平罕見的。
“諸位,我在回憶一套劍法,可不能浪費了常副門主讓給我的三招。”
葉凌月眨了眨眼,露出一副無辜的笑臉來。
說來也是古怪,這葉方士滿臉的疤痕,丑陋無比,可這一笑,卻是生生有種蓬蓽生輝的感覺,將他那張丑陋的臉映襯的很是討喜。
讓原本對她失去了耐心的眾人,都不禁軟下了心腸。
“那就再給你一刻鐘時間,否則今日的拍賣會就不用舉辦下去了。”
宋管事睨了葉凌月一眼。
他倒是對這少年有些刮目相看了。
很顯然,在場的這些鑒寶師中,只有這名少年發現了九龍吟的缺陷。
香君當時在九龍吟上動的手腳,足以讓其在一接觸到天級以上的靈器時就立刻土崩瓦解。
更不用說,對上副門主的神器了。
葉凌月硬著頭皮,頷首答應了。
一刻鐘,這可如何是好?
葉凌月的腦子,飛快轉動著。
“丫頭騙紙,你這次還真是自尋死路。對方手里的那把神器,可非同一般。你要和它打成平手,最少也得中級神器級別。除了你那個美貌師傅之外,只怕這世上,沒人能在一刻鐘時間里,提升這把九龍吟。”
見葉凌月焦頭爛額著,虛空意識海里的燭照悶哼了一聲。
此番回到人界,燭照就不是很贊同。
如今神界危機四起,對于人界這種下等大陸而言,就算是搶占回來,也只是拖后腿。
葉凌月在這種情況下,攬上葉家的責任,簡直是愚蠢至極。
“除了師父紫之外,就再無他人了嘛?”
葉凌月聽罷,秀氣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若是師父紫,此時此刻在場,他又會如何做?
就算不是師父紫,若是帝莘在場,恐怕情況也是截然不同的。
在了無數雙不屑之中,又帶著同情的目光中,葉凌月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如果鼎靈在,以我二者之力,也許可以一試。只可惜,鼎靈……”
葉凌月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掌心中的那一個不起眼的鼎印。
葉凌月的九洲鼎,自碎片集齊之后,鼎靈就一直沒有出現過。
葉凌月也知,這種情況下,鼎靈出現的幾率微乎其微。
“若是,鼎靈在就好了。”
葉凌月的心中,反復默念著一句話。
鼎靈……為何一直不蘇醒。
明明她已經集齊了九洲鼎片,是什么原因,讓鼎靈遲遲不肯復蘇?
葉凌月沉吟了片刻,腦海中,一瞬之間,閃過了千瞬萬念。
“葉方士,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楚老夫的話,不要逞強,將九龍吟交給我。”
葉孤的聲音和人影,在葉凌月的面前反復晃動著。
不知為何,葉凌月忽覺眼前一花。
眼前的場景一變。
忽然化成了一個華麗的大廳。
大廳里,供奉著多座靈牌,還有一個黑色的大鼎。
“葉凌月,你個傻女……”
王貴葉青等人的身影交織出現。
葉凌月的額頭,手心之中,神印和鼎印在這一瞬,同時熱了熱。
這種感覺!
葉凌月忽是想起了當初,她獲得乾鼎時的場景。
彼時。她只是一介傻女,因被欺辱,撞在了黑鼎上,當她的血,濺在了鼎上時,已經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鼎鉆入了她的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