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九夜在息安鎮的據點,是以商會名義購置的一座宅院。
從外表上看,不過是所普通的大宅,倒也還算是隱蔽。
可這個據點的真正身份,早已被熾神獄的人識破,稟告了帝莘。
帝莘早前沒有干預,是壓根沒把漠北王放在眼中。
可兩人有了第一次正式交鋒后,帝莘意識到,漠北王此人是個麻煩。
“大膽!來者何人!”
剛一進入宅院,就有幾道黑影從暗處掠處。
“漠北王在何處?”
漠北軍的幾名軍士還未看清來人,就悶哼一聲,幾人應聲倒地。
一名軍士脖頸間多了一只手,他雙腳離地,人已經被拎了起來。
“……休想……”
那名軍士說罷,脖頸一歪,已經斷了氣。
帝莘挑挑眉,探了探那名軍士的脖頸,發現他的脖頸處,有一片銘文斷裂。
“有些手段。”
帝莘詫道,漠北王軍的身上,顯然都留下了類似的銘文。
這種銘文,平時可以增強王軍戰士的修為,提升速度和力度,可若是在遇到突發情況時,可立時引發致死,如此一來,就無人會泄露漠北王的行蹤了。
看樣子,想要找到漠北王本人,還是得靠自己了。
帝莘眸光一沉,掃了掃大宅。
他并不知漠北王還未歸來,只當是宅子里有密道或者其他隱藏之所。
帝莘也懶得再追問,索性一間挨著一間搜尋起來。
半途中,他也遇到了數名漠北王軍的軍士,無一例外,都是直接引發銘文,當場斃命。
足足找了大半的宅子,都不見漠北王的蹤影。
前方,是一處僻靜的小院,夜色之下,一片杏花開得正好,花香撲面而來。
整個宅子里,就數此處最是幽雅。
帝莘進入了院子,院子里,又有十幾名漠北王軍,只是在帝莘面前,都毫無招架之力。
帝莘如入無人之境,已經知道了門前。
他一推開門,房內,并不見漠北王的身影。
帝莘眸光一掃,就是這時,忽有一道掌風迎面劈來。
帝莘抬眸,身形一閃,避開了來人的襲擊。
周身,劍意驟出。
可就在這時,一張臉映入帝莘的眼中。
帝莘瞳重重一縮,定定望著來人。
那是一張絕美的臉,柳眉新月眸,一襲白衣,黑發散落,晶瑩白皙的皮膚,仿佛會發光一般。
女子站在帝莘面前,她目光清冷,看著帝莘。
帝莘從未遇到過,和夜色如此般配的女人。
她面上沒有半分表情,眼眸里,一片冰霜,可不知為何,在看到她時,帝莘的內心深處,蕩起了一片漣漪。
直覺告訴帝莘,眼前的女子,與他一定有關系。
他甚至無法對她下手。
“你……”
帝莘身前一掌襲來,他身形一閃,避開了來人的襲擊。
可就是這時,一道黑氣迎面而來。
帝莘的劍氣擋在他的身前。
強橫無比的劍氣,竟是被那股黑氣生生震碎了。
“有人闖入!”
院外,有軍士聽到了里面的動靜。
“帝莘,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本王的地盤。”
身后,漠北王冰冷的聲音傳來。
奚九夜與大祭司、蘭楚楚等人一起走了進來。
奚九夜一回宅院看到倒地的多名侍衛就知大事不妙。
他倒是沒想到,帝莘敢直接殺到他的老巢。
他更沒想到……
“葉凌月!”
蘭楚楚尾隨著奚九夜一起進了院子,可她第一眼看到的卻不是奚九夜,而是月色之下,那一襲白衣的女子。
那眸、那臉!
葉凌月怎么會在這里?
蘭楚楚如遭雷擊,一臉震驚望著葉凌月。
她不是早就魂飛魄散了嘛?
哪怕是九幽地獄之中,蘭楚楚也聽說了,九十九地遭遇劇變,無極天飛升,月華帝姬隕落。
得知這個消息時。她還非常歡喜,葉凌月再有能耐又如何,還不是死了。
可眼前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九夜哥哥,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葉凌月怎么會在這里?”
蘭楚楚一臉悲憤,望著奚九夜。
她還以為,九夜哥哥這百年來,一直等著她回來。
哪知道,他居然和葉凌月在一起。
“蘭兒,這件事我稍后會解釋。你先不要胡鬧,我先弄清楚怎么回事。”
奚九夜一個眼神,示意蛇人大祭司先將蘭楚楚帶下去。
眼下,他還不好和蘭楚楚說太多。
蘭楚楚雖然沒法子再當他的王妃,可她如今是自己和巫神溝通的渠道。
“凌月?真的是你?”
奚九夜也是滿臉的詫異,可同時眼底又滿是歡喜。
在他想方設法,得了葉凌月的肉身后,就將她保存了起來。
他本想借著巫神之力,想法子讓葉凌月重新凝聚魂魄。
可沒想到,巫神都沒有法子,讓他更加想不到的是,葉凌月自己蘇醒過來了。
“葉凌月”一臉漠然,看了看身旁的幾人。
這幾張面容,她一個也不認識。
只不過……“葉凌月”目光落到了奚九夜的身上。
“你是漠北王。”
“我是。凌月,你不記得我們了?”
奚九夜極快看了眼帝莘。
眼前的人,雖然是葉凌月,可又有些不像是葉凌月。
她看他們的眼神里,并無喜怒哀愁。
即便是她不認得自己,可是對上帝莘,她至少也有些反應。
“昆侖秘藏的地圖,在你手上?”
“葉凌月”沒有理會奚九夜的詢問,還是直勾勾望著奚九夜。
“你是葉凌月?”
帝莘看看眼前的女人,早前心底的躁動,被他安撫了下去。
眼前這個女人讓他的感覺,非常特殊。
他從未對人有過如此不同的感覺。
就好像,他很久以前就已經認識她了。
可搜索記憶中,除了這個名字,和葉凌月相同之外,他沒有半點這個女人的影象。
“葉凌月!你竟還活著?!”
長孫雪纓也趕了過來、
她在半路上遇到道門弟子,知道了帝莘一人闖入了奚九夜的據點。
她擔心奚九夜使手段,就緊追其后,跟了過來,哪里知道,卻看到了如此驚人的一幕。
看到葉凌月時,長孫雪纓吃驚的程度絲毫不遜色于蘭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