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古念舟上，九皇子帶著一干念師正在殊死奮戰。
“怎么回事？”
葉凌月抓著太陰圣女。
“你可算是出現了，我姑一直沒回來。海賊，一群海賊來襲。我們快扛不住了。”
九皇子抹了把臉，臉上也不知死活汗水還是江水。
海賊，好些海賊，居然在他們和道門的人爭斗之時，沖了進來。
海賊們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們順著江水，乘坐著輕便的柳葉念舟進城。
城門早已被沖破，念舟們就如無數的飛刃，飛馳而來。
在水面上作戰，無論是道門的人還是佛宗的人，都不如海賊們。
很快，道門的念師們就潰不成軍，退出了比丘廢城。
佛宗和熾神獄的人稍好，可是湍急的江水和海賊們毫無章法可言的作戰方士，讓兩邊的人馬也疲于應付。
葉凌月若是再遲點出現，只怕他們都要被攻下了。
九皇子還未說完，他臉色一變，話還未出口。
葉凌月身后，一陣勁風。
一股念力，撞上了身后的風刃。
那是一把血色半鐮，半鐮被葉凌月的念力一阻，回旋著回到了她的主人身旁。
仇雨就站在不遠處的船舷上。
她的身手依舊矯健。
“仇雨，是你？”
匠矮人龐骨不知從哪個角落鉆了出來。
他認出了為首的仇雨，雖然仇雨的臉又戴上了紅紗，和當初葉凌月剛見到她時，一模一樣。
她的眸光依舊冰冷，看到葉凌月的眼神一片冰冷。
“她？”
龐骨瞅瞅葉凌月。
他是知道葉凌月和仇雨的關系的，也知道，上一次，仇雨險些帶走了射月車。
血色半鐮飛了回去，仇雨將其握住，她身后，數十名海賊念師落下。
他們就如飛蝗一般，撲殺進了比丘廢城。
那些念師方才都進了城，在城中搜索了一番。
龍骨念舟的不遠處，還有多艘輕便的柳葉念舟，上面堆放著一些瓦礫之物，以及一些神殿內的物品。
看樣子，他們進城是來掠奪那些古神殿的物品。
看樣子，知道古神殿的用處的人，并不僅僅是長孫雪纓。
“陽泉神殿那邊，黑白兩條龍一左一右守著呢，他們沒能進去。”
九皇子說道。
這么一大座神殿，他們也守不住，不過有兩條巨龍，就不同了。
“你是仇雨，還是柳七變？”
葉凌月收回了目光，凝視著仇雨。
眼前的仇雨，很陌生。
她還是回歸了紅月信徒，她來到這里……葉凌月抬頭看了眼天空的紅月。
那一輪紅月，象征著紅月女皇。
紅月女皇還未現世，如今在昆侖舊址里橫行的是柳七變。
葉凌月沒法子分辨，眼前的到底是柳七變還是仇雨。
“把人交給我。”
仇雨冷冷開了口。
她手中的血色半鐮一揮，指向了太陰圣女。
“她，我不能交給你。”
葉凌月扣住了太陰圣女的肩膀。
雖然沒法子直接奪回肉身，重新融合魂魄，可葉凌月并不打算放過太陰圣女。
太陰圣女也是一臉的驚恐。
她看看天空的紅月，再看看眼前的仇雨。
“不把她交給我，這些人就別想活。”
說罷，仇雨手中的血色半鐮一揚，卻見幾艘念舟飛馳而來，上面有七八名佛宗的念師。
葉凌月臉一沉，這些人都是帝霓裳的手下。
帝霓裳不在，佛宗念師們群龍無首，被抓住了好些人。
“怎么辦？這些人要是全都死了，我姑回來會殺了我的。我姑好像是誘騙那個什么帝陽，去追蹤長孫雪纓那幫人去了。”
九皇子在葉凌月耳邊嘀咕道。
帝霓裳走的匆忙，只是和九皇子叮囑了一句，讓他帶人先撤離。
帝霓裳未歸，可長孫雪纓也沒有歸來，看樣子，對方是被拖住了。
既然帝霓裳很夠意思的把人給拖住了，葉凌月自然也不好不管佛宗的人。
“一個人，交換七八個人，你很劃算。”
仇雨冷聲道。
葉凌月沒作聲。
這些人，如果不換回來，還不知道仇雨會怎么對付那些佛宗的念師。
他們未必會死，可必定會很仇視她，甚至……
那些念師們，個個膽戰心驚，望著葉凌月。
他們也知道，葉凌月不是佛宗的人。
“看到了沒有，他們根本不想救你們。你們的佛宗也已經舍棄了你們，只有紅月女皇，不會丟棄你們，只要你們加入了我們，就可以擁有更加強大的念力，不用再擔心被舍棄。”
說著，仇雨忽的半鐮一揚，她手中的那把血色半鐮，在紅月月光的折射下，散發出妖冶的光。
她整個人，都被月色籠罩。
她的聲音，帶著危險的意味。
那些佛宗念師們只覺得，眼前一片刀光血影，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被斬首的可怕場景。
“那是！”
葉凌月身旁，不少人的眼中，也彌漫上恐怖的色彩。
他們對那一輪紅月，心生敬畏。
葉凌月警惕了起來。
那紅月，古怪的紅月，竟散發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上古信仰之力。
那信仰之力，不同于陽泉神殿里的信仰之力，那是一種扭曲的、危險的、帶著血腥和蠱惑意味的信仰之力。
它就如葉凌月在千佛廢城的北佛窟里感受到的力量，它將人的心底最深沉的那股黑暗的力量，一點點激活。
不僅僅是那幾名被俘虜的佛宗的念師們，就連被葉凌月扣在手中的太陰圣女，這時也是眼底一片血紅色。
她如癡如醉，看著那一輪紅月。
“紅月……得永生……力量……無盡的力量。”
葉凌月頓時明白了仇雨的意思。
仇雨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借著紅月出現的機會，將這些人淪為紅月的信徒。
佛宗的念師們的眼中，眼看著已經彌漫上了一片血光。
他們無意識看著那一輪紅月，仿佛它有著神秘莫測的力量。
此時，在場的人都是呆若木雞，望著那一輪紅月。
“柳七變。”
葉凌月猛然抬頭，看著那一輪紅月。
她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妖嬈的男人。
他此時，正居高臨下，以睥睨的姿態，俯瞰著地上的這群螻蟻。
仇雨是仇雨，那一輪紅月，才是柳七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