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很大,可以容納上百人。
在這里,除了魔音天域的黎剛之外,還有其他念師的尸體殘骸。
每一具尸體都是不完整的,如同被切碎了一般,到處都是碎片。
尸塊的旁邊就是一些古怪的石雕。
一共四五十人,每一個都和方才的黎剛差不多。
崔紅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躥了上來。
這個密室,儼然是一個大型的屠宰場。
而幽靈君就是那個兵不血刃的屠夫。
“你以為,你看到的就是你的同類?嘖嘖,眼見為虛。”
幽靈君笑了笑,聲音低沉,就如吐信子的毒蛇。
“崔……紅……”
一個微弱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崔紅一個激靈。
“黎剛?”
崔紅難以置信著。
聲音是從身后傳來的,可她的脖頸根本沒法子自如轉動。
崔紅憋紅了臉,只聽得嘎啦一聲,竟是生生擰斷了一根紅色的念力絲線。
“嘖,不愧是玉榜前三十,比起其他念師能耐得多。”
幽靈君摸了摸下巴。
“他”之前抓了不少人,可惜,都是不中用的。
每一次,“他”的試驗都失敗了。
“他”認為,是念師的實力不夠強的緣故,所以“他”才發布了新任務給古應龍,讓它去抓那些實力更強一些的念師。
只是玉榜前三十大部分都已經折損在女皇山谷里了,出來的幾個,也不好捉拿。
崔紅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玉榜前三十,她也是第一個可以擰斷自己的定魂絲的,雖然,只是一根罷了。
崔紅轉過頭去,看清了身后的情景。
她的身后,是那一堆的石雕。
石雕中,有微弱的聲音傳來。
其中一個橫臥在地上的石雕,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它用一種悲哀的目光,望著崔紅。
“黎剛?是你嘛?”
崔紅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一個石雕,才是黎剛,那方才那一人?
“不用吃驚了,那是你的同伴的肉身,而他的魂魄在石雕里呢。看著‘自己’被人殺死,應該不會很舒服。可誰讓他沒用,連自己的肉身的使用權都搶不回來。”
幽靈君惋惜道。
“你……你用我們的肉身,做了什么?”
崔紅回過神來。
她再看看那些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石雕。
還有那些已經沒有了生機的肉身。
幽靈君抓念師們過來的真相,似乎已經呈現在眼前。
崔紅感到呼吸有些困難,似乎有一只手,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何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可不是在害你們,我是在改造你們。以你們如今的實力,根本沒法子和外頭那些人抗衡。可惜,你的同伴們一個都沒有經受住考驗。那些神祗終歸是比你們強大太多了。”
幽靈君惋惜道。
“黎剛他們的體內是什么東西?”
崔紅死死盯著那些破碎的肉身。
“神祗,你們三十三天的人們一直尊敬的神祗,仔細說來,其中沒準還有你們魔音天域的老祖宗呢。”
幽靈君笑了笑,漫不經心道。
上古神祗的魂魄?
崔紅瞪圓了眼,幾乎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你互換我們的身體?”
崔紅艱難的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身體。
“你倒是不笨,比起那些念師來,你要聰明的多,也強得多,我對你,很是期待。”
幽靈君笑道。
“他”有種預感,也許“他”的試驗終于要成功了。
“那些石雕都是上古神祗?他們不是早就隕落了?”
崔紅發現,她這會兒聽到的每一句話,都在顛覆她已有的認知。
“他們只是被詛咒了,可沒有隕落。當然,知道這一切的人很少很少很少,所以其中不少人都成了殉葬品。還有一部分人被沉入了縹緲海,嗯,就是你們來時經過的那一片海域。”
幽靈君慢慢說道。
“他”并不避諱將這些告訴崔紅。
因為……她不可能說出去了。
如果試驗失敗,她的魂魄會被所在石雕里,徹底石化。
但是如果成功了,她也會為自己所用。
對于將死之人或是之人,幽靈君總是額外寬宏大量的。
“那些神祗,為何要搶奪我們的肉身?因為他們被詛咒了?”
崔紅也意識到,自己今日怕是沒法子離開幽靈山城了。
既是死,她也想死的明白一些。
“不錯,因為被詛咒,他們是沒法子離開昆侖舊址的,離開時,會被這里的規則清理掉。想要離開,他們只能依托肉身,你們這些外人的肉身,其實我真羨慕你們呢。你們可以不遵守這里的規則。”
幽靈君語帶羨慕。
“可是你,也沒有肉身,你就不怕規則?”
崔紅留意到了這一點。
幽靈君,似乎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
“我也不例外,包括你們認知的天道也不例外。我們是特殊的靈體,不過一旦啟動了規則,我們也得灰飛煙滅。不過,如果我們找到了肉身,那就不同了。我也需要肉身,所以,我先讓他們試驗,從而找出最好的肉身。”
幽靈君惋惜道。
“你也看到了,一般的肉身,連這些普通神祗的魂魄都無法承受,何況是我的。”
崔紅張了張嘴。
“你應該已經問完了。既然如此,就開始試驗。鑒于你的肉身比較強,念力修為也強,我會給你挑選一具強大一些的石雕神祗。如果你足夠強,你可以在石雕里存活下來,等到詛咒破解的一天,你還能活,你身子能獲得上古仙力。對你而言,這也不完全是一件壞事。”
幽靈君像是在安慰崔紅。
“呵那我還真該多謝你了。”
崔紅生硬道。
“那就讓我們開始吧……”
幽靈君滿臉的興奮。
他一抬手,一根念力絲線刺穿了崔紅的眉心。
崔紅只覺得自己的渾身一冷。
眼前的一切,變得虛幻起來。
她看到了一幕,那么真實,可又那么的詭異。
她看著自己的魂魄,一點點被從自己的肉身里拉了出來。
再接著,幽靈君一抬手,一根絲線從“他”寬大的衣袖下探了出來,鉆入了一個石雕里。
下一刻,一團光蒙蒙的霧氣從那個石雕里游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