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邊機場,公務艙,寧杰被乘務員叫醒了。
“這位客人,飛機就要起飛了,請系好安全帶。”
美麗的空姐輕聲提醒道。
“我怎么睡過去了,這里是機場?”
寧杰愕然,他記得,自己明明在大龍山基地。
腦子里一片漿糊,什么也想不起來,唯一有些印象的是,自己和辛霖談崩了。
再之后,他好像離開了基地,到了機場后,他似乎上飛機時,和人撞了一下。
他胡亂系上安全帶。
“那個該死的辛霖,是不是暗算了我?”
寧杰咒罵了一句。
可再一想,辛霖可沒那個能耐。
“看樣子,我是太累了,無論如何先回帝都交差。”
寧杰揉揉眉心,沒太放在心上。
飛機起飛。
機場外,巫扈靠在一輛越野車上,他抬頭,看著飛機消失在地平線的那一端。
金邊眼鏡就放在駕駛座上。
他點燃一只煙,卻也不吸,煙頭在夜色中,猩紅一點。
煙滅了后,他坐會駕駛座,隨手戴上了眼鏡。
戴上眼鏡的一瞬,眼鏡片后,藍眸一閃,漸漸化為了黑色。
越野車駛入了黑暗中,和漫天的黑色融為一體。
夜半,辛霖和季無憂兩人大眼瞪大眼,守著葉凌月和凌光。
“我怎么覺得有些發困。”
辛霖揉揉眼,打了個哈欠。
“我也是……”
季無憂也打起了瞌睡。
“妳先去休息,我扛著。該不會是,凌光這個什么入夢術,對我們也有影響?”
辛霖瞅瞅凌光。
辛霖倒是猜中了一大半,凌光的入夢術是幻術的一種,宿主在引發入夢術時,出于本能的自衛,使用的幻術也會影響周圍的人,讓人不知不覺沉睡過去。
話音剛落,季無憂就啪嗒一聲扛不住了睡了過去。
辛霖咬咬牙,起身洗把臉,想驅趕睡意。
“這入夢術還真厲害不行我得看著。”
辛霖不敢大意,她(tā)想了想不如趁著這個機會修煉下暗之靈。
按照暗之靈的靈訣修煉所說夜晚是修煉暗之靈的好時候。
辛霖盤腿坐下,開始修煉暗之靈。
和黑暗融為一體的暗之靈在夜色之中,悄無聲息的擴散開。
口訣一遍下來,辛霖就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有所增長。
“困意也消失了這暗之靈的修煉之法還真不賴。看樣子還是錯怪寧家那老頭子了。”
辛霖精神抖索,比起睡了一覺還清醒。
她(tā)見凌月她(tā)們依舊沒有動靜,就繼續修煉暗之靈。
同一時刻葉凌月和凌光姐弟倆也在入夢術的作用下,進入了夢境。
慣例的,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凌光?”
葉凌月發現自己在一團黑暗中行走就如摸黑走夜路而且以她(tā)的視力也看不清周圍的情況。
好在,她(tā)很快就發現了熟悉的氣息。
“姐,我在這里,這也太黑了吧?”
凌光的聲音又是興奮,又是無奈。
看樣子,他是入夢成功了。
只是這里好像不是他平常操控的夢境。
一般而言,他引發入夢術時,都會營造出熟悉的場景。
“這里應該不是妳的夢,而是娘親的夢。”
葉凌月聽到了遠方,有聲音。
沙沙的聲響,以及類似于野獸的咆哮聲。
“真的?我們真的進入了娘親的夢?”
凌光一喜。
“我們往前走。”
葉凌月摩挲著,找到了凌光的手臂,姐弟倆靠著直接,往前走去。
哪知走了沒多久,他們就發現,他們碰壁了。
“嘖,我們好像被困在陷阱里了。”
凌光摸到了一堵墻壁,有些潮濕,帶著泥土的氣息。
“我們掉進陷阱里了。”
葉凌月蹲下身,摸了摸腳下。
地面有起伏,這是一個坑洞。
“難怪我怎么感覺說話有回應,我去,居然進入了陷阱,這是什么破入夢術。”
凌光罵了一句。
居然入夢術直接進入了陷阱里。
他剛一動,葉凌月臉色一變。
“小心。”
凌光微一側身,感到一股寒芒從肩旁擦身而過。
他聽到了衣衫碎裂的聲音。
是冷箭。
如果稍遲一些,他的肩膀怕就要被刺穿了。
“我去!這夢也太真實了。”
凌光心頭警鈴大作,驚出一聲冷汗。
“凌光,有些不對頭啊妳不能操控這個夢境?”
葉凌月也吃驚不小。
入夢術里的一切都是虛幻的,可在夢中時,感受卻是無比真實的。
這就意味著,凌光如果受傷,也會有痛楚感。
“不行,我的妖力發揮不了作用。慢著……難道說,有人在操控這個夢境?”
凌光意識到了什么。
他飛快的和葉凌月互看了一眼。
“難道這是娘親的夢境?”
葉凌月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十之八九如此。”
凌光有些郁悶。
因為就在葉凌月意識到這一點的幾個呼吸的時間里,他已經接連避開了好幾枚冷箭。
娘親在夢境了設下了陷阱。
“只是,為什么夢境里,只對我發起進攻。”
凌光欲哭無淚,內心嚶嚶嚶了。
最初,他還以為是偶然,可是他很快就發現,陷阱里的冷箭的確都不襲擊葉凌月,只是襲擊自己。
很顯然,這個夢境將自己當成了外人。
凌光覺得自己脆弱的小心肝受到了暴擊。
“我八成不是娘親生的,而是充值送的。”
凌光一個心里不平衡。
嗖,地上,又冒出了一片鐵刺,這一次,凌光就沒那么好運了,他感到腳底一片錐心的痛。
“疼疼疼。好疼,這是什么狗屁夢境,也太真實了。”
凌光抱著腳大叫。
“阿光?”
溫柔的女聲傳來,葉凌月認出了那是云笙的聲音。
“娘親?”
陷阱一瞬就消失了。
眼前的場景陡然生變。
一片茂密的叢林間,站著一個美貌的婦人。
婦人短發齊耳,膚白如玉,一雙美眸顧盼生輝,身形高挑,雖然一閃有些襤褸,卻目光炯炯。
“娘!”
葉凌月看到云笙的一瞬,喉頭發癢。
她(tā)已經許久不曾見到娘親了。
她(tā)飛奔上前,撲入云笙的懷里。
云笙一怔,下一刻,她(tā)緊緊抱住了女兒。
多少年了,女兒已經多少年不曾和自己這么親近過了。
云笙猶記得,當初凌月剛生下來時,小小的一團,皺巴巴的,哭聲很大。
她(tā)小時候很依靠自己,可因為自己常年因為族務在外奔波,漸漸和她(tā)疏遠了。
稍大一些,她(tā)因生父不明,被族中小孩欺負,一度還和自己這個當年的鬧情緒。
再到后來,凌月的妖丹被奪,她(tā)帶著女兒遠走他鄉,“嫁”給凌北溟。
女兒因此和她(tā)生了嫌隙,從此不再喊自己娘親。
這一句娘親,已經是多年之后了。
“月兒,真的是妳。妳……妳們……”
云笙上一次利用入夢術,見到了凌月,可是母女倆也只是匆匆一瞥,并沒有細說。
沒想到,女兒會再度入夢來找她(tā)。
“對,我們一起來了。凌光,快過來。”
凌月擦了擦眼角,雖然是夢境,可很是真實。
她(tā)仿佛真的看到了娘親。
記得當年,自己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云笙就是利用夢境和自己相會的。
沒想到,多年之后,母女再度以這種方式見面了。
她(tā)想起了凌光,忙招呼凌光上前。
凌光站在不遠處,看著母女倆的親密模樣,他咬了咬唇,卻不上前。
幾步之外,好像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凌光。”
云笙抬眸看向不遠處的少年。
少年卻別扭的低下頭去。
他看到自己的腳上,雖然沒有傷口,可剛才被刺傷的感覺卻清楚得很。
連設下的陷阱都搞區別對待。
凌光內心在滴血。
“娘,為什么妳的陷阱只攻擊凌光,卻不攻擊我?”
葉凌月卻是看成了凌光那點小情緒,索性問道。
“妳是說那個夢阱?”
云笙何等聰明,再一看兒子的模樣,就心知肚明了。
她(tā)啞然失笑。
“并不是娘搞區別對待,而是妳們是不是用了凌月身上的血當了夢引?凌月的體內,有我留下的封印的力量,陷阱自發將妳默認成了我。”
也是因為這部分力量,才讓云笙及時發現了兩人被困在了陷阱中。
“當真?妳不是重女輕男?”
凌光一聽,這才有了精神,帥臉上有了一絲絲喜色。
“妳是不是傻,手心手背都是肉,娘親怎么會區別對待。”
凌月調侃道。
說著,她(tā)就上前拉著凌光到了云笙面前。
“阿光,有兩年沒見妳了。妳這孩子,有長高了,我記得上次見到妳時,妳才到我的耳邊。”
云笙望著如今已經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兒子,眼中滿是慈愛。
雖然兒子們并不接納自己,可云笙一直默默關注著他們。
哪怕是在外,她(tā)也一直讓凌北溟發兒子們的日常近況,只是這一切她(tā)都未曾和兒女們提起過。
對于凌光凌日,她(tā)內心是有虧欠的。
她(tā)猶豫了下,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這兩年,我很想念妳們。”
哪知道凌光臉唰得一下就紅了。
“媽——我也很想妳。”
他小聲的叫了一聲。
云笙愣住了,下一刻,凌光就一把抱住了云笙。
“我不管,往后,妳可不能再丟下我們父子幾個。我們是一家人。”
凌光的心中,多年來的芥蒂終于消除了。
月初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