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離京的那天,正是新皇登基之日。
所有人都往城里去,女皇的隊伍孤零零的離開皇城。
溫梧坐在馬車里,看著對面的老了不少的女皇。
皇城里響起鐘聲。
女皇閉著眼的眼睜開:“你女兒現在都已經登基了,你還要來看著我?”
“陛下,我沒有那個意思。”
女皇勾出一抹冷笑:“那你讓外面的那些人撤走。”
溫梧沉默。
外面的人都是初箏安排的。
她不可能真的如此放心,讓女皇這么離開。
女皇:“看吧,你就是來監視我的。”
溫梧嘆氣:“這么多年,您還沒放下嗎?”
女皇沒出聲,扭頭看向別處,眼底有怨恨,也有眷念。
她即將離開的地方,她生活了一輩子。
沒想到,到最后,和自己離開的,竟然是他。
兜兜轉轉,宿命輪回。
而此時朝堂上。
五皇女龍袍加身,茫然的站在前方。
和她一樣茫然的還有眾人大臣。
“五殿下,您這是做什么?大皇女殿下呢?”又特么造反了?!
五皇女:“……”
五皇女不知道啊。
她只是前來參加登基儀式。
結果走到一半,就被禁衛軍強行帶走,動作麻利的給她套了這么一身,推到這里來。
初箏干了一件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事。
她不干了!!
這個臨時當了幾天新皇,還沒登基,正式坐上龍椅的大皇女,在登基當天,把位子傳給五皇女。
大臣們差點氣得心肌梗塞。
不當這個女皇,之前折騰那么多為什么!!
為什么!
五皇女成為最后贏家。
已經抵達山上靜養的女皇,聽聞登基的人不是初箏,有些愣怔。
她不在乎那個皇位……
女皇往不遠處看守的人看去,這些人也不是來看守她的,她們是來保護溫梧的。
女皇許久才將視線移到旁邊,男子褪下錦衣華裳,低頭干著活。
溫梧抬手擦了擦汗,正想起身,旁邊突然多了一道人影,接著他手里的東西就被人拿走。
“陛下?”
女皇看他一眼,拿著東西進了屋。
溫梧半晌才笑一下,往皇城的方向看去。
楊府。
屈統領拎著個小胖子,進了楊府。
楊尚書瞅著那個小胖子,哆嗦著身體,半晌不敢認。
“屈統領……”
“你女兒。”屈統領道:“送到了,我走了。”
她一個統領!!!
竟然要來辦這種事!!
屈辱!
禁衛軍統領的屈辱!
“不是屈統領,我女兒她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屈統領:“殿下好吃好喝供著,長胖正常。”
楊尚書:“???”
這得多少好吃好喝供著,才能胖幾圈啊!!
他知道他女兒能吃,可是以前明明只是微胖!微胖啊!!
“爹,我以后還能被抓走嗎?”小胖子期待的看著楊尚書。
每天都有大廚給她做好吃的,太幸福了!!
楊尚書:“……”
滾!!
紫微宮。
晏歌坐在秋千上,初箏在后面推他。
“殿下不想當女皇嗎?”
“你想我當?”
“不想。”晏歌道:“女皇身不由己,我不想殿下娶別人。”
“那你問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殿下,你想不想?”
“沒興趣。”初箏漫不經心的道。
她什么都不缺,為什么要去當那個累死人的女皇。
晏歌有些疑惑:“皇位多少人都想要,殿下真的一點都不心動。”
“不心動。”
晏歌鼓了鼓腮幫子,漂亮的臉蛋上,滿是可愛。
“那……那殿下,對我心動嗎?”
初箏拉住秋千,晏歌停在她身邊。
初箏拉著他的手:“你摸摸。”
晏歌手掌貼著一片柔軟,表情瞬間窘迫起來。
“殿下,侍君……”
何止進來,瞬間捂臉,轉身。
“奴才什么都沒看見。”
晏歌唰的一下把手收回:“什么事。”
何止背著他們,小聲道:“大公子要見您。”
晏歌表情有些難看起來,放在膝蓋上的手,緩慢抓緊。
初箏瞧他:“怎么?”
晏歌仰頭看她,清澈的瞳眸里緊張忐忑:“殿下……我跟你說件事……您不要生氣。”
“嗯。”
“我……”
晏歌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說。
“我、我……”衣服被晏歌捏得皺巴巴的,他微微吸口氣:“我進宮,不是因為晏江不想進宮,是因為……我給他下了藥,他們不能抗旨,這才讓我進宮來頂替晏江。”
晏歌小心的拉初箏的袖子:“殿下,我是不是好壞?”
初箏視線直直的望進他眼底深處。
看見他此時的不安、忐忑。
初箏俯身親他一下,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就喜歡你這么壞。”
她起身,吩咐何止:“以后晏家的人來,不用通傳,誰也不見。”
何止連聲應是,趕緊離開。
晏歌愣愣的看著初箏,眼角微微泛紅。
“晏江長得比我還好看。”
“你最好看。”呸!怎么可能有人比我的好人卡好看!好人卡對自己有什么誤解!
“晏江什么都會。”
“我要的不是一個下人。”
“我……”
“晏歌。”初箏按著他腦袋,語氣冷而嚴肅:“紫微宮只有你,我的正君也是你。”
初箏讓木棉去把皇家玉碟上的名字改了,再讓新任女皇下了一道圣旨,冊封晏歌為正君。
“恭喜公子。”何止替晏歌開心:“我當初就說,殿下是個好人。”
晏歌撐著下巴:“晏家還在鬧嗎?”
“可不。”何止翻個白眼:“大公子覺得當初他進宮,現在享盡榮華富貴的就是他,還在外邊傳您壞話呢。不過殿下都已經傳話下去,誰敢亂嚼舌根,大刑伺候。”
“何止,你說,當初真的是晏江進宮來,現在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他的?”
“公子……您何必給自己找麻煩?”何止沒敢說。
這事誰說得準呢。
晏歌也不想。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去想。
當初不是他進宮,她會不會這樣對別人好。
但是這樣的假設沒有意義。
這件事不會發生。
他會進宮。
她遇見的只能是自己。
想通這一點,晏歌笑了下:“殿下在哪里?”
“應該在書房。”
“走吧。”
既然現在他擁有這一切,那他就不會放手。
那個人,他想擁有一輩子。
接下來的時間,初箏除了給晏歌買東西,就只剩下帶晏歌到處玩兒——變相花錢。
奇珍異寶更是搜羅著往晏歌面前送。
皇城里的那些公子哥,那叫一個羨慕。
他們能找一個對自己好的妻主,就已經是運氣好了。
更別說像初箏這樣,對他好不算,還只有他一個。
據后世記載,這位大皇女一生都只有一位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