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關城說他沒有親戚,語氣之堅決讓張二丫頓時愣住了,看看關城,再瞅瞅風輕雪,滿臉茫然,這親戚到底是啊?還是不是啊?
風輕雪卻笑了笑,道:“我可不姓關,我姓風。”
“姓風?雖然我爹死的時候我年紀不大,但是我有記憶,我家沒有姓風的親戚。”關城一邊說,一邊走到弟弟跟前跪坐下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弟弟的額頭,察覺到溫度降低了,他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對風輕雪的說話態度也沒那么沖了。
“你們家有姓陸的親戚,不是嗎?”
聽了風輕雪的話,關城脫口道:“姑姑?”
很快,他搖了搖頭,“不,不對,姑姑家和我家是前后腳出事的,我爹死后沒多久我就聽說姑姑也去世了。”那時候他娘沒改嫁,所以偶爾能聽到關于姑姑家的一些只言片語。
這些年的情形,他都看在眼里。
關家落到這樣的下場,被劃歸為大地主的陸家不遑多讓。
風輕雪卻笑了,道:“你很聰明,關城,真的,你也很堅強,很能干,小小年紀就要撫養弟弟,而且你的記性顯然超乎一般人的想象。我跟你實話說吧,天雋和天智就是你姑姑的兩個兒子,他們都盼著你和他們團聚呢!”
“我知道天雋表弟,他比我小幾個月。天智是出事那年,姑姑生的小表弟嗎?”不是和陸家的人有關,不會說出陸天雋和陸天智的名字,關城有三分相信了。
“對,那個孩子叫天智,很可愛很漂亮,聽說長得像你姑姑。如果你的弟弟好好養養,也會很漂亮。”
關城搖頭道:“我們這樣的處境,飯都吃不飽,怎么養?能活命就不錯了。”
風輕雪一手仍然摟著關域,一手伸向他,“跟我走吧,關城,雖然我們做大人的供不起你錦衣玉食,但總比你們兩個孩子在外面衣食無著的情況強得多。”
“你還沒回答我,你是誰?你是姑姑家什么人?”
“天雋天智的叔叔是我的對象,我們已經定親了,等他回來就結婚。天雋的爺爺一直托人找你們,直到前不久才有你們的消息,他老人家的處境很不好,不方便過來,所以找你們的人是我。你說,我算不算是你的親戚?”
風輕雪說話的時候,單手從背簍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葫蘆。
灰褐色的小葫蘆,頂上帶著一截干枯的葫蘆藤,葫蘆的肚子上有一個凸出的“福”字,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這是在葫蘆生長的時候用模子套著葫蘆而長成的。
關城一把抓到自己手里,輕輕地撫摸了片刻。
“這是我小時候和天雋一起弄的葫蘆,四個模子,字分別是福、祿、壽、喜,字是我爹給我們寫的,模子是我爺爺做的,最終只有福葫蘆和壽葫蘆長成了。壽葫蘆歸我,福葫蘆歸天雋,那年,我們五歲。原來,他一直都留著。”
風輕雪頷首,“當時發生了很多事,這個葫蘆不值錢,才保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