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雪姐倆的到來,受到苗鳳琴的熱烈歡迎,又是倒水給她們喝,又是拿椅子給她們坐。
經歷過自己女兒種種任性自私好吃懶做的行為,苗鳳琴越來越喜歡知恩圖報又乖巧勤快的大外甥女,恨不得她和自己的女兒調換過來。
“大妗子,我是來看表姐的,您啊,別這么客氣,您這么客氣啊,我手腳都沒地方放了!”
聽了風輕雪的話,苗鳳琴才住了手,往西間一努嘴。
“你表姐在屋里睡著還沒起來!懶得我都沒法說了,反正以后是人家的媳婦,用不著我操心。你進去看看她就出來,咱們娘兒倆親親熱熱地說說話,晌午在這兒吃飯。你大表哥昨兒在河里撈了一條草混子,咱們晌午吃魚,貼餅子。”
苗鳳琴有三個兒子,都結過婚了。
大兒子王大春,二兒子王大夏,小兒子王大秋,王嬌本來叫王大冬,后來改的王嬌。
都是王正國去世的老爹起的名兒,按著他們的出生季節起的,可巧,兄妹四個就生在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王正國本來想改大為知,顯得文雅點,老人硬是不同意,覺得太拗口了。
苗鳳琴對幾個兒媳婦是真好,她們進門時苗鳳琴悄悄塞給她們一人一個金鎦子,所以兒媳婦之間雖然偶爾難免有點齷齪發生,但對這位婆婆是相當的尊重,也是十分的討好,所以王大春逮了幾條魚回來給老婆補身子,他老婆當即就叫他送一條給公公婆婆打牙祭。
“大妗子,家常便飯就行了,那魚留給您和大舅補身子。”
“我們晌午一起吃,都補補。”
風輕雪謝過舅媽,把帶來的東西塞給她,自己進了西間,卻見王嬌沒睡著,而是蓬頭垢面地坐在床上嗑瓜子,吐得床前滿地都是瓜子皮。
“一個多月前我聽大舅說表姐受傷了,現在好了嗎?”風輕雪問道。
王嬌抬頭見到她,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一邊吃瓜子,一邊含含糊糊地道:“你叫我表姐?你是誰啊?我怎么沒見過你。”
難道真的失憶了?
風輕雪含笑道:“我是風輕雪啊,表姐。我家是草湖大隊的,我媽是表姐的二姑。”
“我想起來了,你是二姑家的,真的是好幾年不見了,怎么有空來我家?”
風輕雪坐在屋里一把椅子上,離床前遠遠的,怕王嬌吐瓜子皮帶的唾沫星子濺到自己臉上,笑道:“表姐的記性可不大好,咱們年前才見過,可不是好幾年沒見。”
“年前才見過?”王嬌摸了摸頭,“我不是一直在我姥姥家嗎?啥時候、在哪里見到你的呀?真奇怪,我明明記得我不想嫁給陸江,就去了我姥姥家,結果挨了一棍子醒來,大家都說是小半年后了,說我早就回家了。我一看這天氣,沒看見冬天就到了春天。而且我媽一個勁地問我從家里拿的錢和東西去哪兒了,這我哪知道,凈冤枉我,天天對我沒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