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火車,風輕雪就明白為何很多人沒事絕不出遠門了。
火車速度非常慢,中途需要停下來檢修,大檢修就得耽擱十幾個鐘頭,如果路程遙遠,那么就要在火車上度過很多個日日夜夜,在這樣的情況下,吃喝拉撒簡直是受罪。
以上是其一,其二就是火車票不便宜,相對于目前的工資水平來說。
她不缺錢,買了一張臥鋪票,那些買坐票的或者連坐票都沒有的辛苦程度可見一斑。
現在的臥鋪可不像二十一世紀的臥鋪有隔間、有包廂,一間四個或者六個鋪位,干凈又衛生,現在的臥鋪是上下兩層大通鋪,不分男女。
雖然快到農忙季節,臥鋪車廂的人不多,但天氣炎熱,汗味、臭腳丫子味特別濃重。
而且,有光著膀子穿著大褲衩的,也有摳腳丫子的。
風輕雪經過觀察發現,乘坐臥鋪車廂的大部分都是干部。
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干部工資水平稍高,自然享受得起臥鋪的列車服務,連列車員送熱水、賣食物的次數都多一些,態度也格外殷勤。
不過,干部和干部有明顯不同,有的文質彬彬,有的十分豪放。
像那摳腳丫子穿大褲衩的就是后者,甚至有一兩個沒洗手就直接買黑面包吃,前者則是長褲配著襯衫或者汗衫,極少做出種種不雅觀的舉止。
黑面包不要票,每人每天限購一個。
不缺食物的風輕雪毫不猶豫地每天都買一個,以此果腹。
黑面包不夠吃,她就用糧票和錢買火車上的飯菜,主食不是饅頭面條就是米飯,再買一道素菜,偶爾加個雞蛋,貴倒是不貴,一頓兩三毛可以吃得飽飽的,就是滋味一般。
天熱,不方便攜帶熟食上車,只能選擇買。
熱得受不了了,她會借著去洗手間的機會,從空間里拿出一盆溫水擦一遍身子,她很謹慎,也不脫衣服,就直接把擰干的濕毛巾伸進衣服底下擦,所幸天熱,穿的是寬寬大大的褲子和寬寬大大的襯衫,臟水則直接倒掉。
在家她都不敢露出真容,何況在車上?所以,每天刷牙洗臉之后還得繼續化丑妝,就是沒法洗頭發,以至于她總覺得自己兩條麻花辮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
她的皮膚很白,白得發光,細膩柔滑,一直穿著長袖襯衫,即使如此,手上、頸部偶爾露出一點沒被暗色持久粉底遮掩住的地方仍能讓人看出一絲端倪,尤其是和風輕雪鋪位相鄰的乘客,所幸她左右都是女乘客,一個四十歲左右,一個三十五六歲,精明干練的干部模樣。
臥鋪車廂沒有爆滿的情況下,大家有志一同,男同志鋪位相連,女同志鋪位相鄰,彼此互不干涉,盡量減少男女同處一室帶來的各種不便。
兩位看出風輕雪遮掩容貌的女乘客都笑了笑,年長的那位向風輕雪打招呼,
“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呀?我聽你的口音和我一樣,你一個人打算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