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風輕雪騎著自行車獨自進城，和老曹嫂交換糧票。
一張面額十斤和一張面額五斤的面粉糧票換了零零碎碎一沓地方糧票，最小的是半斤面額、最大的面額是五斤，果然如自己所料，是本市專用的，出了本市就不能用了，因為不全是細糧票，所以加起來的總數是三十斤。
十斤細糧，二十斤粗糧。
按照國家標準，二十斤粗糧可合五至六斤的細糧。
“不好意思啊同志，我們家的糧票只剩這些了。昨天換全國糧票，對方非得要細糧票才肯換。”風輕雪沒嫌棄，倒是老曹嫂很不好意思，因為細糧稀缺，到了糧店，憑細糧票很容易換購到粗糧，卻很難用粗糧票換購細糧。
“沒事，不管是粗糧還是細糧，都能填飽肚子。”多的是人因為家里人口多，細糧不夠吃，就用細糧換購粗糧，量大撐肚。
不過，老曹嫂這樣的人也不能深交就是了。
因為風輕雪拿到糧票后仔細端詳了一下，發現這些糧票基本都有時間限制，陽歷十二月三十一前必須用掉，否則就失效了。
交換完成，風輕雪到正房陪吳太太說了幾句話，送上帶來的蔬菜，離開這所大雜院。
她早起時摘的新鮮蔬菜，剩下的給徐大爺和徐大娘送去。
探病前她跟二老承諾過送菜，徐大娘也很期待，誰知回到家就接到了歐陽子晉的電報，因為陸江的傷耽誤了兩三個月，回來又忙著結婚，直到最近一個月才有機會，每回進城都會給二老和吳大夫家捎點新鮮蔬菜。
徐大娘忍不住道：“你現在結婚了，有一大家子人需要你照顧，除非我們難住了，否則不要再像以前那樣隨隨便便給我們送東西。”
“大娘，我有分寸。”風輕雪笑道。
陸家人口多，零零碎碎分的自留地也多，因為太零碎了，分布在屋前屋后河邊，又不能像根正苗紅的老百姓一樣在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情況下偷偷種紅薯玉米等粗糧，所以只能用來種菜，收獲可不少，根本吃不完。
吃不完的菜摘下來，風輕雪全部給做成了干菜、腌菜。
葫蘆條、茄子干、干豆角、干紅辣椒等等，平時分送徐大爺徐大娘和吳崢夫婦的蔬菜都是沒法做成干菜腌菜的種類，比如比較老的豆角、茄子等，摘下來炒著吃味道很好，油鹽容易入味，但不是做干菜的好選擇。
“你自己有數就好。”風輕雪誠心相待，徐大娘自然不想白占便宜。
風輕雪抿嘴一笑。
真心換真心，如果不是徐大爺和徐大娘有分寸，除了急需糧食時尋求她的幫助，平時很少開口，她也不會一直把二老當作自家長輩看待。
徐大娘從懷里掏出一個手帕包，打開后露出一卷錢和票，翻了一會抽出三張票遞給風輕雪，“你之前送的菜，我和你大爺沒吃完，我就拿著偷偷和人換了幾張衛生紙票和一張衛生帶票，我年紀大了用不著，你拿去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