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爬得那叫一個快,陸江沒來得及把手舉起來,手里的餅干就被他抓到手里了。
再看喜寶已到了陸江跟前,肚皮著床,下半身使力,挺著上半身,一手支撐著身體的重量,一手抓著餅干,迅速扭頭爬向自己來之前的地方,也就是床尾,坐著舔餅干。
肚子上的肉擠在一起,活脫脫一個小肉墩。
風輕雪笑出聲,胖寶寶眼睛一亮,手一揚,把黏糊糊的餅干扔給陸江,主動朝媽媽的方向爬去,差點掉下床,幸虧被陸江一把撈回去了。
“小心啊,小胖子!”
“啊啊啊!”壞蛋!
喜寶往后蹬蹬腿,想把他踹掉而不得,頓時急了起來,胳膊伸向風輕雪,咿咿呀呀。
“好了,你們爺倆別鬧了,這都幾點了,該睡覺啦!”風輕雪檢查了一下開道縫以通風的窗戶,又往火盆里添了幾塊炭,接著抖了抖床上的被子。
仍是兩床窄窄的被子,結婚的陪嫁。
目前售賣的布料都很窄,一般是一米二的寬幅,最多一米五,后者很少見。
顧忌影響,空間里的大被子終究沒有拿出來。
陸江的表情十分哀怨,“老婆。”
兩口子沒法睡一個被窩,像什么話嘛?
風輕雪咳嗽了兩聲,瞪他,圓溜溜的眼睛和喜寶有點兒相似,且透著一絲警告,“我身上來事了,不準動手動腳!”
陸江的耳朵一下子垂下來了,像一只肉骨頭明明在跟前卻啃不到而極度失落的大狗。
“乖啊!”風輕雪拍拍大狗的頭,爬到床的里側去了。
喜寶毫不猶豫地爬到媽媽身邊,扭來扭去,蹭來蹭去,獨霸胸懷。
陸江偷偷捏了一下喜寶的胖屁股,才心滿意足地去吹燈。
“老婆。”陸江單獨睡在一個被窩里,翻來覆去睡不著,在黑暗中突然開口。
“你想說什么?”風輕雪問道。
“你看,我都三十歲了,爹還把我當天雋一樣教,你會不會對我感到失望?”短短的幾天,他了解了太多之前不曾了解的東西,驚心動魄。
“不會啊,你很好,很真實,我喜歡這份兒真實。”風輕雪聲音柔柔的,帶著暖暖的笑意,“誰都不是完美無缺的圣人,不會在任何大小事情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疏忽。以前的你啊,英俊、大方、體貼,對國家有忠心,對戰友有情義,有錢又有藏寶,讓我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你,現在我才知道,你也是個普通人,也會沖動,也會想當然。”
她嫁的是人,不是圣人,所以沒有什么失望,沒有什么不滿。
他十六歲就去從軍,至今足足有十四年了,將近一半的人生都在軍旅中度過,在思想形成時期受到部隊的熏陶,東征西戰期間也不可能閱讀大量的書籍來增長自己的見識,畢竟軍中對書籍方面管理得也十分嚴格,會沖動,會想當然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他不是在陸父的教導下已經知道錯了嗎?短短幾天,想法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更謹慎,更穩重,也更為家人著想了,對之前的一些做法也有一點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