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早就利索地順著尚坤的腿爬到炕上,伸手去抓盤子里的奶糖,兩只手一起抓,偏偏胖手比較小,一手只能抓兩三顆,還老是從手里往下掉。
“糖,我的,我的!”他對尚坤道。
楊鳳英抿嘴一笑,尚坤道:“是,是喜寶的糖,沒人和你搶。”
“嗯!”喜寶點下小腦袋,順勢坐在炕桌旁邊,跟個小肉墩似的,抓了一顆奶糖遞給楊鳳英,吱吱哇哇好一陣,“我的,我的!”
風輕雪已經出去了,楊鳳英不理解他的意思,問道:“是給我的嗎?”
喜寶一把就把到她手里的那顆糖抓回來,氣鼓鼓地道:“我的!”
尚坤和喜寶接觸的次數不少,聰明如他,很快就明白了喜寶的意思,“喜寶,你是不是想讓我們幫你把糖紙剝掉?”
喜寶眼睛一亮,“嗯嗯!”
尚坤幫他剝了糖紙,奶糖立刻被他抓到手里塞進嘴巴,大眼睛瞬間瞇成彎月。
經喜寶一打岔,兩人之間的氣氛就沒那么僵硬了。
尚坤率先把自己的年齡、愛好、工資津貼以及家鄉父母等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楊鳳英,“我的身份,注定了我的生命中,只有國,沒有家。在此之前,我父母雙亡,有一個哥哥大我十歲,早已成家立業,在家鄉務農,我偶爾會給他們寄一些工資和糧票補貼生活,沒有別的負擔了。如果楊鳳英同志覺得我合適,那么以后我的工資絕大部分就由你來掌管。”
工資上交,據陸江說這一點最能體現男人的養家能力,讓自己的革命伴侶更有安全感。
楊鳳英也把自己的詳細情況說給尚坤知道,“我也是軍人,雖然只是文藝兵。我有自己的工資待遇,足夠自己的生活開銷,不需要你一個人養家糊口。我長期游走于部隊中,見過形形色色的軍人,我清楚軍人兩個字的分量,我尊重你的職責,也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的工作。我跟輕雪同志說過,我做不了好伴侶,因為有很多邊防戰士需要我們以歌舞來撫平他們戰后的心理創傷。除非國家不需要了,否則我會永遠留在文工團里盡自己的微薄之力。”
尚坤翹起大拇指,接下來的話就不用多說了。
反正風輕雪在外面也就十幾分鐘,尚坤走出來,微笑道:“嫂子,讓你費心了,我這就回去向部隊打報告,如果通過的話,即時結婚。”
風輕雪目瞪口呆:“這么快?你們認定了?”
剛見面,交談十幾分鐘,兩人就確定對方是自己的另一半了?
哦,現在不能說是另一半,連丈夫這個稱呼都不多見,得叫革命伴侶,愛情得叫革命感情,婚姻得叫革命家庭。
“認定了。”尚坤道,估計沒有人比楊鳳英更適合他了。
兩人的思想,兩人的工作,兩人對家庭的規劃,都無比的契合,錯過眼前人,尚坤擔心自己一輩子都遇不到能和楊鳳英聰明才智相媲美的女同志。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
認定了,當然就要付諸行動,以免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