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糕點的售貨員就看到一張大胖臉印在玻璃柜臺上,把鼻子壓得扁扁的,嘴巴緊貼在玻璃上面,兩只骨碌碌的大眼睛倒是十分漆黑,靈活Щщш..lā
“小胖孩,你要買糕點嗎?”她是個挺年輕的女青年,濃眉大眼齊耳短發,態度很熱情。
“寶寶,大寶寶!”喜寶指著自己的鼻子,表明自己的身份。
售貨員一愣,哈哈笑道:“好好好,大寶寶,你要買糕點嗎?”
喜寶就指著柜臺里的紙盒,轉頭對陸父道:“爺爺,糕糕啊!糕糕!”
他在王新生家里吃過,所以記住了。
陸父立刻就問售貨員怎么賣,售貨員笑道:“一塊錢一盒。這是白蛋糕,上海那邊走親訪友都會帶上一盒白蛋糕,一盒里一共有十塊白蛋糕。老同志,您要是有本地的糕點券,可以憑券購買,如果沒有糕點券,可以憑糧票購買。”
“那就買一盒!”不缺錢的陸父對孫子十分大方,也有不需要糕點券或者糧票就可以買的糕點,不過價格很貴就是了,十幾塊到幾十塊不等,相當于一個正常工人一個月的工資,可是,陸父還是給喜寶買了一個很貴的奶油蛋糕。
于是,一定會被喜寶吃進肚子里的奶油蛋糕比乾隆用的盤子貴上大幾倍。
喜寶一張胖臉笑成了花,也不要別的東西了。
陸父發現副食品店里不少高價商品都不需要憑票購買,當然,一般人也承擔不起這樣的價格,大概只有生活條件特別好的人家才買得起。
喜寶拎著白蛋糕紙盒,陸父拎著奶油蛋糕,爺倆另一只手牽著手,慢悠悠地往家里晃去。
路過賣包子的國營飯店,喜寶站住腳不肯走了,“包包啊!”
陸父只好掏錢和票,給他買了一個熱騰騰的大肉包子,另外又包了四個帶給王鳳巧和風輕雪,一毛錢一個,一共花了五毛錢,比不上奶油蛋糕的零頭。
喜寶一手拎著蛋糕盒,一手拿著大包子啃。
滿街都是補丁摞補丁的行人,不少人看著喜寶的吃相,十分羨慕,尤其是年紀小一些的男女孩子,站在墻根底下,有一下沒一下地咽口水。
走了片刻,見到一個少年領著兩個更小的孩子沿街撿扒拉雪地里別人扔掉的烤紅薯皮,三人都瘦骨嶙峋,衣衫單薄而襤褸,少年咽著唾沫把撿到的紅薯皮和爛菜葉子遞給兩個小孩子,看著他們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見到這種情景,陸父心中忽然一酸,喜寶啃包子的動作跟著一頓,忽然跑過去把自己狗啃一樣的包子遞給少年,“哥哥啊,吃!”
少年不知所措,“啊?”
陸父走上前,把手里的包子都遞給了他,“既然我家喜寶開口了,孩子,拿去吃吧!”
香噴噴的包子味兒直鉆三人的鼻子里,兩個小的口水一下子流出來了,“哥!”
“大爺,我……”少年卻不敢收。..
“拿著吧,瞧著你們的樣子,就想到我們家的孩子。”陸父說的是關城和關域,直接把包子塞到他手里,隨后又掏出二十塊錢和十斤糧票一同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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