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說到這里,頓了一頓,看了葉青一眼,接著道:“我分明記得你和你家老李說‘強扭的瓜不甜,自然要根據孩子的意愿來,兩個孩子中只要有一個不樂意,咱們就不結這個親家。’葉青同志啊,這話我沒記錯一個字吧?”
事關女兒,江云的記性就特別好,如果是其他的事他估計都忘得一干二凈了。
“可是你也說了,要等到二十歲!”葉青開口道。
“二十歲?過去十幾年了,葉青同志,你可能都記不清當時雙方說過什么話了,可我記得。”江云敲桌的手指收了回來,正色道:“我整句話是這么說的,我說‘兩個孩子要是到二十歲都還沒個對象,就撮合他們兩個試試,看他們能不能處得下去,姻緣成不成就看天意了。’我可沒說兩個孩子二十歲之前不準找對象,一定要等到二十歲由兩家撮合這樁親事!”
女孩子十八歲就能領結婚證了,誰都不能保證未來的事情如何,他才不會在這么重要的約定中給自己留下把柄,連累女兒的終身大事。
此時此刻,江云萬分慶幸自己當時留了個心眼。
江小月眼睛一亮,立刻道:“對對對,爸是這么說的,我有印象!李叔還和我爸三擊掌來著!我今年沒滿二十歲,我已經有自己的革命戰友了,所以我不用等到二十周歲遵從約定必須和李俊交往!所以,葉嬸,李俊,你們不要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
原來中間有這么一段故事啊,風輕雪心里想道,難怪江小月會在二十歲后和李俊交往,難怪李家那么理所當然地把江小月當作自己家兒媳婦,甚至干涉江小月在文工團的工作。
所謂的娃娃親,江云是有前提的,盡顯一個做父親對女兒的疼愛,極有風范。
反觀李家,只怕早把江小月視為囊中之物了吧?
風輕雪是放心了,可葉青就不高興了,“你們爺倆怎么可以這么說?就算我記錯一星半點又怎樣?如果小月不是我們家未來兒媳婦,我會對她那么好?我們把小月當兒媳婦,你們卻沒有把李俊當女婿,你們怎么可以這樣無情無義?我們李俊哪一點比不上這個小兵?”
她恨恨地指向陸天雋,眼里透著不屑。
江小月冷著臉,“葉嬸,您是長輩,我不想口出惡言!如果我知道您對我好的前提是我必須嫁給李俊,那么我寧可您對我不好!天雋和兩家從前的約定沒有任何關系,請不要把他牽扯到里面去,也不要把他和李俊相提并論!”
李俊和陸天雋哪有可比性!
不如陸天雋長得好,沒有陸天雋的強壯,沒有陸天雋的才華,沒有陸天雋的見識,沒有陸天雋的風度,而且行事幼稚,老和那一群大院子弟混跡在一起。
李俊人不壞,她清楚,也一直把李俊當成哥哥來看待。
但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和那群人混的時間長了,真的可以出淤泥而不染嗎?
畢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聽到江小月對自己的維護,陸天雋的眼里流露出一絲笑意,并且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