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在一場大雪中到來。
比大雪早一步到來的是陸天智和關域,三胞胎差點玩瘋了。
陸天智和關域雖已成年,但童心未泯,倆兄弟從小長于王樓大隊,能想出一百一千個玩法,連敦敦都一口一個天智哥哥、阿域哥哥,壯壯也不粘著媽媽了。
好在風輕雪給老人們準備的棉襖棉褲和棉鞋手套襪子提前寄出去,包括自己前世的祖父母、外祖父母和出生沒幾年的父母,另外給父母寄了一些麥乳精、罐頭、糖果、糧食、糧票和錢,每年快過年的時候她都會匿名寄去這些東西。
前世,祖父母和外祖父母總念叨著父母小時候吃了很多苦。
雖然沒經歷過三年困難時期,但是六七十年代物資匱乏,兩家老人成分又不好,所以父母十歲的時候還跟五六歲的小孩子一樣,直到平反后,他們才慢慢地長起來。
空間里的物資很大一部分來自父母留給自己的遺產,現在回敬他們自然是理所應當。
給陸江的戰友也寄一些東西,完事后,風輕雪才把自己寫的幾篇醫學論文寄給國際醫學報刊,經過外語系和醫學院都教授逐字逐句地校驗,已經很完美了。
她總覺得自己醫術停滯不前,雖然理論上學得很透徹,但是技術上跟不上,趁著給謝教授送衣裳鞋襪的時候就把這件事說給他聽。
悉心教導她的幾個老教授都有份,他們的冬衣都已經破舊到板結成塊了,根本就不保暖。
這些衣裳鞋襪一部分是自己做的,用空間里的棉花和布料,一部分是買的成衣。
有陳雪娘和鄭金瑞幫忙,這些東西很容易弄到手。
摸了摸穿到身上又輕軟又溫暖的棉襖,謝教授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一個勁地道:“沒想到我執教數十年,在這落難的時候反倒得了你的濟。”
“尊師重道,應該的。”風輕雪一直把這句話奉為人生準則。
謝教授嗯了一聲,帶了些鼻音,話題轉回風輕雪都問題上,開口道:“你這么覺得是對的,理論上我已經沒有什么知識可以教你了。我不能,估計醫學院的兩個教授也一樣,那些雞毛連你的醫術都比不上,更別說教你了。”
雞毛指的是助教,風輕雪剛開學都時候,講課的老師一部分就是由助教擔任,他們就上了一兩年都大學,根本就沒掌握到專業知識,教了學生沒兩天就露怯了。隨著部分教師的回歸,一些比較有自知之明的助教就跟著聽課而不是講課,但還是有一些十分逞能。
之所以被稱之為雞毛,是因為搞運動時他們經常說“誰說雞毛不能飛上天”。
謝教授提起雞毛,滿是嘲諷口氣,這兩年他沒少受雞毛的閑氣,接著道:“你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去醫院,接觸到病人,才能將理論化為實際,不能一直紙上談兵。你看那些名醫,哪些不是經歷過成千上萬個病人?他們的名氣很大一部分來自他們所積累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