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雪聽了杜鵑的話，看了看見到自己先是嚇一跳然后又以母為倚仗而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展玲，微微一笑，在武展玲女兒得意洋洋的目光中緩緩地拒絕了杜鵑，“不好意思，雖然我們是鄉下人家，但是真不缺那幾個錢！”
“你知不知道我外公是誰？讓你轉讓一塊布，那是看得起你！”少女氣得跳了起來，口氣和當初的武展玲一模一樣。
杜鵑被風輕雪拒絕，臉上很不好看，就沒阻止外孫女。
看到這樣縱容外孫女的杜鵑，風輕雪更不希望妹妹和武展鵬扯上關系了，于是諷刺地笑了笑，毫不客氣地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外公是誰，問我這個外人干什么？不過，我卻知道自己真不稀罕你們看得起！”
少女勃然大怒，杜鵑不好看的臉也多了點怒氣，“你說什么？”
“杜鵑同志，”風輕雪叫出這個名字，見對方驚訝地睜大了的眼睛，她淡淡地道：“我的意思很簡單，這塊料子是我們買的，我們沒有任何義務讓給別人。”
要說關系好，或者對方有禮貌，讓幾尺料子不是為難的事兒，可杜鵑娘三代太無禮了。
杜鵑忍不住正眼看她，“你是誰？你認識我？”普通人可沒認識她的機會。
這么想的杜鵑根本就沒想過自己丈夫不是一步登天，而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他們也曾隨著部隊東奔西走，也曾饑餓難耐，也曾住于市井之中，她只記得自己是外交部部長的夫人，只記得眼前所看到的高級干部。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我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說完這句話，風輕雪就招呼兩個侄子，“天智，阿域，走，回家了，不然二熊得在家里鬧翻了天。”趕緊把料子帶回去讓女兒高興高興。
“好的，嬸嬸！”
弟兄倆當即就跟了上去，陸天智不忘對她道：“嬸嬸，咱家的縫紉機在老家，做衣服又那么累，回家后找個裁縫做，你做一件，福寶做一件，過年后天就暖和可以穿了。”
“給福寶做一件，剩下的收著，你們娶媳婦的時候未必能碰到這么好的料子。”
這時代的綢緞、呢子料子質量特別硬，保存幾十年都不會壞掉，看起來跟新的區別不大。
風輕雪不考慮給江小月和鐘文秀，也沒考慮給風輕云，他們日常穿著就是軍裝，給她們做了也只能壓在箱子底，因為紅衣服平時很難穿出門。
“嬸嬸，你不做啊？”關域皺了皺眉，嬸嬸已經好好幾年沒做新衣服了。
“現在國家經濟困難，衣服有的穿就行了，沒必要一個勁地追求新衣裳。”風輕雪微微一笑，福寶是例外，小孩子穿得鮮艷一些沒什么，“你們東北的胡平伯伯女兒明今年十八歲了，婚姻也就一兩年的事兒，給她寄一塊料子，留做結婚時的新衣。”
談論的內容和聲音隨著他們的離去而越來越遠，武展玲之女抬腳就要追上去，她沒達到自己的目的，怎么可能甘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