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理解母親對兒子的思念,離開病房后,陸江一行人轉到風輕雪的辦公室。
榮源級別不低,胡蘭父親又是剛去世數年,他們家在首都有房子,也安裝了一部電話,主要為了方便尋找兒子。
按照榮源給的電話號碼,撥了電話后,風輕雪對著話筒道:“麻煩接胡蘭同志。”
她是女同志,更容易和胡蘭對話。
稍等片刻之后,胡蘭有點中氣不足的聲音在另一端響起,“我就是胡蘭,請問同志是?”
風輕雪馬上笑道:“胡蘭同志你好,我是風輕雪,是榮源的主治醫生。”
“是榮源又受傷了?傷得重不重?我都沒聽說。這孩子,早跟他說過了,就算是從軍也得小心一點,別叫自己傷里來痛里去。”胡蘭很擔心,“我明天就去看他,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了,找不到他弟弟,我不希望他也出什么事。”
風輕雪不好意思直說榮源傷勢很重,只能把話題轉到正題上,“榮源正養著,您別擔心,今兒給您打這個電話,主要是想告訴您一個好消息。”
“對我來說,除了找到我的兒子,沒什么是好消息。”
想到失蹤二十幾年的兒子,胡蘭擦了擦眼角,語音都帶著一絲哽咽。
“就是這個好消息,胡蘭同志。”
猛地聽到這句話,胡蘭一下子站了起來,差點扯壞了電話線,顫聲道:“同志,你說什么?你說什么?我是不是聽錯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沒聽錯,您的小兒子現在就在我們家,脫了鞋讓榮源驗證過腳底板的三顆黑痣。”
胡蘭捂著嘴哭出聲來,仿佛把累積了二十幾年的思念和悲痛都哭了出來。
風輕雪靜靜地聽著她哭泣,她知道這是喜極而泣。
這時候電話無論說多久的話都不會多收電話費,所以很多人經常在電話里東拉西扯。
“找到了,找到了,謝天謝地,他平安無事!”胡蘭說話的聲中帶著很重的鼻音,“你知道嗎?輕雪同志,我找不到他的時候,我很忐忑,一整宿一整宿地睡不著,我很害怕聽到他的消息,我怕我聽到的是噩耗,因為他失蹤的時候國內太亂了,他生存的幾率實在是太小了。”
“我明白,我理解,驕陽就在我身邊,”風輕雪柔聲道,“那個孩子叫驕陽,李驕陽,你和他說幾句話吧,在不能立刻相見的情況下,說幾句話也是好的。”
胡蘭緊緊地抓著話筒,“好,好,好!”
她特別緊張,因為和孩子分離得太久太久了,她對孩子沒有養育之恩,然而,這份緊張在來自電話另一端那一聲媽媽時瞬間煙消云散。
李驕陽輕聲道:“媽媽,我叫李驕陽,我很好,從小到大都很好,也請您保重身體。”
胡蘭激動地又哭了,“哎,哎,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您別哭了,別哭壞了身子,我明天就去首都看您,我希望看到您精神飽滿的一面。”
“哎,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