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家國營飯店停車，陸二熊果然自己推開車門跟著劉然下去，屁顛屁顛地伴隨著陸江，踮著腳尖看陸江付錢和糧票，服務員給他們帶來的籃子里裝饅頭。
微微有些泛黃的紗布包著包子，外面蓋著小被子以保暖。
“爸爸，為什么買那么多的包子，我也想吃！”陸二熊在服務員數包子的時候也跟著數了一遍，好多啊，他吃不完。
陸江收了服務員找回來的錢，摸了摸他的腦袋，“我們去福利院跟小朋友一起吃。”
小朋友？陸二熊的眼里滿含期待。
跑了七八家國營飯店，總共買了四百四十個肉包子，花了四十四塊錢，陸江就帶著家人和兩個警衛員來到了黨念恩所在的兒童福利院。
貓冬時節，大人起得都比平時晚一些，何況福利院的孩子們。
他們的到來，驚醒了所有的孩子。
林院長氣喘吁吁地趕過來，“兩位首長一大早地過來，怎么打聲招呼？”
面對女同志，無關工作的時候，陸江一向很少說話，于是由風輕雪出面，笑道：“來就來了，打什么招呼呀？非得打招呼弄個排場才好看嗎？我們就是帶孩子過來看看福利院的孩子們。林同志，你們食堂里做飯了嗎？我們帶了四百來個包子給孩子當早飯，你們熬點稀飯就行了，別忘了熬我們大小九個人的份兒。”
陸江插口道：“天氣嚴寒，包子涼得很快，棉被蓋著籃子似乎也無濟于事，熬稀飯的時候放在箅子上餾一下，涼包子容易拉肚子。”
素包子涼掉吃了倒還好些，肉包子涼掉再吃就不好了。
林院長搓了搓手，“這、這怎么好意思啊，兩位首長，您二位已經幫了孤兒院很多，因為您二位的關注，好些軍人和當地干部都跟著捐了錢和物，我一筆一筆地都記著呢。”
“別客氣了，快叫食堂做飯，我們都沒吃飯，等著呢！”風輕雪拍拍她的手，“你叫個人去食堂說一聲，平時吃什么就做什么，千萬別因為我們而做好的。你呢，就帶我們看一下孩子們的生活環境。我們這幾個孩子打小兒就受寵，沒見過人間疾苦，我們不想讓他們不懂得珍惜兩個字，更不想養成他們奢靡浪費的性格。”
林院長表示了解，越是通情達理的人家越是注重孩子的教育，解放前她在首都生活過，上過女子學堂，見識過書香門第的行事風格。
六個孩子個個肌骨豐潤，容貌出眾，一看就知道他們沒吃過苦沒挨過餓。
于是，林院長就讓人告訴食堂和往常一樣做紅薯干稀飯，順便把籃子里的包子放在鍋里餾上，省得稀飯熬好了，包子卻涼透了。
接著，林院長帶他們參觀孤兒院的住宿環境。
灰撲撲而斑駁的墻壁，每一個房間都空蕩蕩只有大炕，被子也是破舊不堪，每一個炕都躺著很多孩子，男孩和男孩睡一間，女孩和女孩睡一間，擠在一起取暖，大的十幾歲，小的嗷嗷待哺由大孩子照料，無一例外，全部都是骨瘦如柴、滿面菜色、衣衫襤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