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的身份很好用,加上風輕雪之前話里透出來的意思,女青年沒有懷疑。
其實,就算懷疑,她也不會說什么,人家的理由光明正大啊。
中年漢子提著空麻袋,兜著布料和紅糖,揣著工業券和錢,忍不住露出一抹笑,這可是他頭一回與人交易而沒有背上投機倒把的罪名,心情不是一般的痛快,以后可以效仿一下,就說給親朋好友送東西,對方給回禮。
天寒地凍,野味早就凍硬了,血不會往下滴,風輕雪直接扔到背簍里,反正背簍里也沒放別的東西,倒是墊了一塊油布。
和盡職盡責的女青年揮手作別,離了她的眼,風輕雪就把野雞野兔子收到空間里。
沒辦法,四十來斤的分量壓在肩膀上實在是累得慌。
轉過一條居民巷,風輕雪就聽到一陣苦求之聲,定睛一看,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女青年不顧冰天雪地,跪在緊閉的小院門前不斷地磕頭,磕得額頭破皮,鮮血直流,和著滾滾而下的眼淚,“求求你,嫂子,求求你,救救小五吧,小五可是你的親兒子,求求你!”
她的衣衫很單薄,只穿著夾襖單褲,且補丁摞補丁,十分寒酸,但洗得干干凈凈,面容雖然憔悴,瘦得皮包骨頭,臉頰上還帶著傷疤,五官卻很清秀,就是現在被鮮血所污。
門里傳來不耐煩的中年女子聲音道:“求我有個屁用?我又不是大夫,專管給人拿藥治病。地富反壞右的黑五類小崽子死了干凈,活著純粹就是浪費糧食。鄧紅菱,我和你們家早就斷絕關系了,不要來煩我,你就是死在我家門口我也不會帶小崽子去醫院。”
鄧紅菱目露絕望,哀求許久不得回應,只能爬起來,拖著一條殘廢的腿,蹣跚離去。
風輕雪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跟在鄧紅菱身后,離開她所求之人所在的巷子,加快腳步走到她跟前,“我是大夫,你說的孩子在哪里?我幫你看看。”
鄧紅菱轉頭看到她,臉上閃過一絲不敢置信,急促地道:“您是大夫?”
“是,我是大夫,我也帶了一些常用的藥。”
鄧紅菱不等她說完,拉著她就往前跑,一瘸一拐地跑到副食品店附近一所公共廁所的后面,映入眼簾的是個小破屋,比徐大爺徐大娘當初的房子還簡陋。
風輕雪跟進屋,看到一個小男孩躺在木板床上,蓋著薄薄的破被子,胸口幾乎沒有起伏。
男孩的具體年齡看不出來,因為他骨瘦如柴,身形也小。
“大夫,大夫,求求你給他看看。”鄧紅菱不顧臉上的血,小聲哀求道。
風輕雪放下背簍,稍一把脈就知道這孩子是饑寒交迫所致的高燒不退,性命倒是無礙,連忙從背簍里拿出針管和藥,其實是從空間里拿出來的,“你來把孩子翻個身,我給他打退燒針。”
鄧紅菱趕緊上前抱起侄子翻過來。
打完針,風輕雪收了針管,又拿出一小瓶酒精,道:“你把酒精倒在手掌心,在孩子四肢、心口、腋下搓一搓,我去給你們買碗粥,喝了粥才有力氣和高燒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