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黃金，盛世古董，千古未變，國家眼見著一天比一天轉好，現在我看上海的局勢雖亂，但亂中有穩，盛世太平可期，我啊都覺得自己有奔頭，你舍黃金而買古董，實在是明智之舉。”周明玉欣賞地看著眼前的明媚鮮艷女子，幾乎可以引為知己了。
不僅有見識，而且膽子大。
經過這一二十年的破舊，無數人如同驚弓之鳥，不敢接觸文物古董，生怕惹禍上身。
風輕雪表情恬淡，雅然一笑，“就是覺得我們國家的文物因出口或者賣給外國人而流落海外而有些可惜而已，商店里有太多的好東西了。”
當然，投資也是原因之一，她不否認自己庸俗的心態。
她和陸江的職業注定他們不能參與經商致富，更不知孩子們將來走上哪一條路，所以這些投資很有必要，至少可以保證家里不缺錢花，省得子孫后代因缺錢而動歪腦筋。
另外，她心里還有一個模糊的計劃，很需要金錢來支撐。
周明玉想了想，對她道：“我認得一個老東西，大倒了霉的，一家子支離破碎，他的收藏品付之一炬，弄到現在就剩一個小孫子活著。他運氣比我好，年初居然平了反，那幫子作惡多端的人還沒遭報應呢他就平了反，補發了兩萬多的工資。我看他是怕了，正找門路送他孫子出國，我幫你問問他買不買黃金，我估計他肯定愿意買，現在黃金走俏得很。”
“那麻煩您了，老太太。”
風輕雪覺得可能性很大，因為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想方設法出國的人比比皆是，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遭了罪又平反的，不敢在國內呆了，有苗頭就往外跑。
周明玉和她約好見面地點，就在錦江飯店后門偏一點的位置，時間定在早上五點。
次日早起，孩子們都沒醒，風輕雪給福寶留了紙條說自己去買早餐，全副武裝地出了后門，果然看到周明玉在不遠處的公共廁所附近徘徊，帶著她打掃衛生的家當。
風輕雪假裝去廁所，周明玉跟了進來。
時間太早，天氣又冷，家家戶戶都有尿桶，這會兒真沒人進廁所。
周明玉從懷里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包，打開露出里面的一沓沓大團結，“那老東西非常愿意買黃金，克價不超過三十塊錢就行。這是兩萬塊錢，你能吃得下嗎？現在黑市里黃金可遇不可求，飆升到三十塊錢一克都買不到的地步了。”
銀行收購價是便宜幾倍，可國家不允許流通啊，根本買不到。
風輕雪快速在心中算了一下，“看在您的面子上，我給三根大黃魚，您看怎么樣？”
周明玉一聽，叫了一聲乖乖，“哎喲，你這么大方，老東西占便宜了，兩萬塊錢在黑市里頂多也就買兩根大黃魚，還不見得能買到。”
大黃魚十兩一根，按舊秤，一兩三十多克。
風輕雪拿出來的大黃魚是成色最好的，上面刻著“成色991.0”的字樣，周明玉和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各自檢驗。
錢是真的，黃金也是真的，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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