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葉家出來,路燈下,風輕雪和一幫孩子們一人端著一盆花木。
葉家大院里的花木確實又多又好,院子里種了很多,屋里還有很多是盆栽,臘梅濃香撲鼻,水仙清新淡雅,君子松蒼翠峻拔,十分旺盛。
至于陸江,一手提著一個大行李包,里面全是老兩口給孩子買的衣服鞋子紙筆文具。
老兩口每個月的錢不少,開銷卻小,可不得花在子孫后代身上?葉言住在陸家那么多年,受到良好的教育,他們給孫子買東西自然少不陸家孩子的,還給喜寶買了一份,得知喜寶留在老家時十分失望,特地叮囑陸江把喜寶的那份寄給他。
兩家關系如一家,早不在這方面客氣了。
就像現在,明知祖父母近在咫尺,葉言還是想住在陸家,說有人陪伴。
風輕雪喜滋滋地看著自己手里捧著的重瓣水仙,“我記得在上海買了一個雨過天青色的汝窯水仙盆,等東西到了就找出來,用來種這盆水仙,擺在梳妝臺上。”
福寶一臉羨慕,“媽媽,我也喜歡水仙花,還有好看的花盆嗎?”
手里的盆子太丑了,與鮮花不配。
風輕雪想了想,“咱家好像有兩三個,一個海棠花型的,也是汝窯,是青瓷,一個玉石條盆,還有一個纏絲白瑪瑙的蓮花型盆,回頭你自己挑。”
其實這幾個都是以前的收藏品,一直沒拿出來過。
“等我看到實物再挑選,現在我不知道哪個好。”福寶愛美,花盆也要挑漂亮的。
風輕雪失笑,心想得早早地和陸江出去轉一圈,把東西拉回來才好。
“女同志就是女同志,嬌滴滴的,就愛花花草草!”陸二熊戴著手套的雙手捧著一盆臘梅,一蹦一跳地走路,也不怕摔著,“爸,你也不管管你媳婦我的媽,還有我臭美的姐姐,生活已經夠辛苦了,不要那么累,養花養草,我可不給澆水啊!”
陸江兩手都不空著,抬腳踹了他屁股一下,“混小子,你媽媽是你能說的,沒禮貌!”
冬天穿得厚,陸江又考慮到妻子看中的臘梅,落腳很輕,陸二熊不覺得疼,直往前跑,一邊跑一邊嚷嚷道:“讓不讓人活了,都不準實話實說!”
迎面一個裹著舊軍大衣在警衛員陪同下散步的老爺子看到蹦跳著沖過來的陸二熊,不等看清落后一大截的陸江一干人,忍不住笑道:“喲,這是哪家的壯小子啊?沒見過。嗓門可真洪亮,都能去部隊里喊口號了。”
陸二熊猛地停下腳步,停得太急了,差點往前栽倒,忙抱著花盆斜斜地跑兩步,一臉慶幸地道:“沒摔著,沒摔著,我媽的花要是摔了,我爸肯定跟我沒完!”
老爺子被他逗樂了,“沒關系,摔壞了,我替你說情,叫你爸放過你。”
“爺爺好!”不管認識不認識,陸二熊嘴巴甜得很,“您可真好,我正需要這樣一個好爺爺管著我爸,免得他天天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