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和他們相處的時間最長,感情最為深厚。
年長者,總是很自然地關心年幼者。
陸天智直接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給堂弟圍著,“你要是凍著,我們可怎么跟叔叔嬸嬸交代?你的圍巾呢?手套倒是在。”
喜寶眨巴一下眼睛,“我覺得熱,圍巾就解下來放在桌子上,忘記拿回來了。”
他見穿著他軍大衣的那位同學考完試想脫大衣還給他,他就趕緊收拾了文具跑出來,自己穿得暖和,軍大衣是錦上添花,可卻能給那位衣衫單薄的同學帶來溫暖,等考完試再拿回來也不晚,免得對方凍病了,接下來沒法考試。
“你呀你!”知道來龍去脈后,陸天智都不知道說什么了,反正不能說弟弟做得不好,善行本就應該受到表揚,至于擔心大衣穿了不還?圍巾被人拿走?沒有的事。
現在的大部分人素質都很高,幾乎達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水平了。
有一回,陸天智去國營飯店吃飯,熱得脫了褂子,后來給落下了,過了好幾天才想起來,去飯店里找,果然找到了,服務員給收得好好的。
程保國開口道:“都別說了,去后廚找水洗洗你們那黑手,準備吃飯。”
黑手是因為蹭到了試卷上的油墨,無一例外,甚至在不注意的時候袖口也蹭上了一點,黑乎乎的十分難看。
周舟后悔不迭,“我應該做幾個護袖戴上,油墨沾上了可不容易洗掉。”
關域擺擺手,“現在說都晚了,咱們就這么考試吧,袖子臟了沒關系,以后再做新衣服,只要能考上大學就行,這一點最重要。”
“這倒是。”大家齊齊點頭,洗了手,準備吃飯。
一人一大碗熱騰騰的羊肉湯,白面饅頭就著豬肉白菜燉粉條,還有蘿卜燒大腸,雖然只有兩樣,但都是用盆裝的,分量十足。
“好好吃,好好補補,下午還得考試費腦子!”見陸父給喜寶挾菜,程保國給陸天智和關域一人遞了個松軟的白面饅頭,又讓關域給他媳婦挾菜拿饅頭,“我和你們爺爺跟你們趙安邦叔叔說好了,晚上去他家住。”
“我們住招待所也行。”晚上路不好走,關域沒打算考完試就回去。
陸父正色道:“想住招待所的人不知凡幾,你們去晚了肯定沒房間,再說住得也不如你們趙叔叔家舒服。光我知道的,就有你們舅爺爺家姨姥姥家的孫子孫女,足足十幾個人。”
陸天智哦了一聲,沒再反對。
吃飽喝足后,幾個孩子直奔考場,準備下午的考試。
喜寶剛坐到自己的座位,就發現圍巾還在那兒,壓根就沒人動,倒是穿他軍大衣的少年眼神濕漉漉地看著他,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謝斐,今年十七歲,我家在首都,如果我運氣好,能考到首都,我請你吃飯!”
“我叫陸天茂。”喜寶把自己的大名告訴他,很認真地道:“我以首都大學為目標,我家也在首都,我們一定可以在首都再見。”
他有一種直覺,他們會在首都相會。
謝斐臉上露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