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謝教授家出來，風輕雪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從外面帶回來的古董字畫放到三樓收藏室。
最近她經常這么干，其實是把空間里的東西拿出來再借口帶回。
大部分古董要留給孩子們，小部分文物大概要捐給國家，總不能一直存放在空間里。
因此，過了明路后，三樓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尤其是陸父并沒有停下收藏的腳步，時常和程保國帶著孩子出現在琉璃廠等舊貨市場的附近。
風輕雪現在練習書法用的澄泥硯就是陸父才拿回來給她的，是清代早期貢品，但底部有乾隆的大印，明顯是乾隆用過的東西。
乾隆這人沒別的愛好，一是作詩，生前作詩四萬余首，沒一首流傳千古，二就是愛搞收藏，在名人書畫上蓋上他的大印，蓋得是密密麻麻，完全失去了留白的美感。
歐陽蘭賣給風輕雪的字畫里就有一幅曾被乾隆收藏欣賞過的古畫，是工筆花鳥圖，鳥的屁股上蓋著一枚大印。
還有一幅書法，上面大大小小印了乾隆十幾個朱砂紅印章，都能讓人犯了密集恐懼癥。
風輕雪給唐宋和歐陽蘭送去時，歐陽蘭忍不住道：“當年收到這幅書法，老唐差點沒把乾隆給罵死，說這貨就是個敗家子，和他爹比，沒半點審美觀點。你看看，你看看，哪有不顧書畫布局就胡亂蓋印的，偏偏他能干出來！”
風輕雪莞爾一笑，“雍正御用的瓷器和乾隆的風格也是截然不同，前者布局疏淡有致，色調淡雅，后者花團錦簇，濃密艷麗。”
同是天球瓶，雍正年間的怎么看怎么舒服，乾隆年間的那叫一個刺眼。
唐宋放下手里正在看的書畫，順口道：“乾隆的玩意我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風輕雪笑得肚子痛，壞心眼地道：“你可別小看人家，說不定幾十年后，乾隆的書畫瓷器動輒就是價值上億呢！”她可以作證。
唐宋不信，“就那點水平，上億？開玩笑。”
“要不咱們打個賭？”
唐宋問賭什么，風輕雪笑道：“我贏了，您和歐陽先生一塊給我畫幅畫。”
她已經想起歐陽蘭和唐宋是畫壇上著名的夫妻大家了，擅長工筆人物和行樂圖，名氣雖不及溫如玉，但他們夫妻倆共同作品后來也拍賣出幾千萬的高價。
唐宋一口答應，“咱們先畫好放著，交代后人，要是我們輸了，就把畫給你！”
他們年事已高，不覺得自己能活到幾十年后。
風輕雪這才注意二老的年紀，忙笑道：“您可別這么說，我可盼著您二老長命逾百歲，咱們正兒八經地看誰輸誰贏。”
“怪不得老謝喜歡你，嘴巴就是甜。”歐陽蘭說完，把風輕雪和書畫一起帶來的兩個小盒子塞回她手里，“書畫是我們的命根子，你殷殷切切地送來，我們就腆著老臉收下了，這兩樣東西送你，難為十余年來，你把書畫保存得這么好，沒有變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