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玉介紹完了關門弟子和小徒孫女,接著介紹陸父,“我下放后結識的知己,我這些年就是吃他們家的才養出這般好氣色,他也是我關門弟子的公公,姓陸,陸志遠,淮海市人,他旁邊坐著的是他結義兄弟程保國,退休的老干部,也當過兵。你們別看我這陸老弟籍籍無名,一手書畫并不比在座的各位遜色,子孫后代也都十分優秀。”
“那不就是書香門第?一脈相承?”蘇明安驚奇地看了看陸父,“你的名字有一點點的耳熟,我是見過你,還是聽過你?就算見過,也認不出來了,咱們都老得不成樣了。”
陸父哈哈一笑,“我的名字很常見,蘇先生聽到的是重名也未可知。”
“也不是沒有可能。”蘇明安點了點頭,目光最后落在坐于下首的陸江身上,目光中充滿了探究,“這位是誰啊?老溫你不介紹介紹?”
氣勢不一般啊,坐在那里就如岳臨淵,而且很面熟。
溫如玉聽到他問,咳嗽了兩聲,“他是小雪的革命戰友,陪小雪來的,你們認識一下就行了,以后和你們打交道的是小雪,不是他。”
陸江的地位在那里擺著,溫如玉就沒讓他陪著風輕雪一起迎接客人。
開玩笑,他那張臉,出現在報紙上很多次了。
當然,他也出現在電視上過,不過有電視的人家終究是少數,看報紙的反而多些。
跟著他出行的一干警衛員由風輕雪好說歹說,才換了便裝,裝作閑人出現在溫家大宅的里外,可他們的氣質、走姿,一看就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樣,一般人不敢近身。
其實已經有人認出陸江了,但都沒敢像蘇明安那樣直接問出口。
縱然他們在學術界稍有薄名,但學術界哪里比得上為官作宰的領袖人物?相信就是八十出頭的溫如玉見到國家元首,態度也得恭恭敬敬。
陸父開口笑道:“就是,老溫說得沒錯,在這兒他是后輩,跟著湊熱鬧來的。”
聽到老父把自己貶到這般地步,陸江的目光略帶哀怨,轉而看向老婆尋求安慰。
風輕雪接收得十分迅速,輕輕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阿江,你和我去看看廚房的飯菜準備得怎么樣了。”
別坐在這兒給大家增加壓力了,沒看到一些老人家都不敢說話了。
出現在這里的老人們,有一些剛剛平反,仍如驚弓之鳥,言談舉止格外謹慎,雪白的頭發、憔悴瘦削的面容身材,外加補丁摞補丁的衣著打扮,有些臉上還有舊年的傷痕,看得讓人心酸,他們可都是各界聞名的大師啊,活得這般小心翼翼。
陸江起身和風輕雪離開客廳,果然客廳的氣氛隨之輕松了許多。
金若初咯的一聲笑,把躲在角落里抱著兒子和弟弟們說話的關城和鐘文秀叫過來,“我借著老溫的貴寶地,也把我的學生介紹給你們認識認識。關城,是我的學生,照顧了我好幾年,也是我的外孫女婿,和我外孫女文秀現在上大學,以后你們多指教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