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格格生病一事,李氏真的不是故意的。
要是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她一定不會帶大格格在園子里受寒。
但這種事情,她心里有數就行,說什么也不能叫四爺知道。
四爺發現李氏眼里的心虛,大格格病成這樣,她這個做額娘的,多少有點責任。
不過四爺并沒有糾結這個,只是問馮太醫:“多久能好。”
“回四爺,大格格要是能盡快醒來,那就代表有救,要是這幾天醒不過來,那就不樂觀了。”馮太醫委婉地道。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早點醒來就還有戲,醒不來就可以準備后事了。
“馮太醫,你......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大格格啊。”李氏聽不得消極的話,她有些激動。
“李側福晉言重了,能治的話,老夫一定竭盡全力。”馮太醫無奈地到。
四爺瞥了一眼李氏,沉聲道:“大格格是爺的孩子,爺會想辦法的,你別動不動就哭,還不如往后好好帶著大格格,別叫她著了涼。”
李氏一聽,訕訕地應了。
只是整個人沒了精神,無力的靠在圈椅上。
哭聲是沒了,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
三天后,大格格醒了。
四爺目前就這么一個女兒,自然是每天辦完事就往偏院跑。
就連吃喝睡也是在偏院。
大格格醒來后,見到四爺就可憐勁地喊了聲阿瑪,喊得四爺的心口抽著痛。
他抱著大格格,親自喂她喝了一小碗米粥。
喂完后,又親自哄著大格格睡著了。
雖然四爺全程淡淡的,但還是能看出他不想失去這個女兒。
就像他當初面對宋氏生的皇長女。
眼睜睜的看著懷里不足一月的襁褓嬰兒沒了生氣。
那種親眼看著孩子離開的滋味,無能為力中帶著痛心。
有些事情,只有經歷過第一次,才知道那種感受有多難受。
這些天,李氏沒少在四爺面前刷存在。
只是礙于大格格沒醒,她心里也難受著。
如今大格格醒來了,她除了照顧大格格,其余的心思全放在四爺身上。
逮著機會就取巧賣乖,裝可憐。
而大格格雖醒了,可她這次也著實病得不輕。
醒來后也迷迷糊糊躺了幾天,之后瞧著精神些了,可到底沒以往活潑。
馮太醫每隔幾天給大格格把脈,換新的藥方子。
日子過著過著,就到了十月份。
四爺瞥了一眼黃歷,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
就算德妃不主動把若音放回來,他也是時候進宮一趟了。
“蘇培盛,你去備套上好的首飾,跟爺進宮一趟。”四爺起身,由著奴才們上前伺候。
蘇培盛應了后,就去準備了。
半個時辰后,四爺就到了永和宮。
對于四爺,德妃倒不至于耍女人間的小心眼。
自然是有事也得抽出空來。
沒事更不能擺架子了。
此時,德妃坐在高座上,四爺坐在底下的圈椅上。
“老四,瞧著你最近應該挺忙,都快沒時間到我這兒請安了。”德妃一坐下,就開始暗戳戳的數落四爺最近沒常來她這兒。
“回額娘,最近大格格病了一段時間,兒子這才耽擱了。”四爺在德妃面前,始終是淡淡的。
而德妃也始終能挑出刺來,“什么時候的事?”
“上月初的事情了,一直病到月底才恢復正常。”
“那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么大的事情,你就是沒空,也得叫奴才跟我說一聲,我也好叫翠姑姑去府里瞧瞧,你啊你,總是什么都瞞著我,好在大格格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德妃有些激動。
也不曉得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忽得銳利起來。
“是兒臣想的不周全了。”對于德妃,四爺曉得,說什么都不如意。
他也懶得和她說大道理了。
其實四爺不過是報喜不報憂,還挨德妃一頓說。
就像德妃說的,告訴她又能怎的,還不是打發個奴才到府上看看。
然后再一堆子親戚上門看。
當時的四爺,要的就不是這些,他只想大格格醒來。
來這么些不相干的人湊熱鬧,還打攪了大格格休息,何必呢!
德妃一聽四爺悶著說話,就曉得又聊到了死胡同。
她擺擺手,道:“罷了,你目前就大格格一個孩子,心急了想不周全也是有的。既然大格格病好了,你叫李氏帶著大格格,進宮一趟,我也許久沒見過大格格了,聽你這么一說,心中甚是掛念。”
“兒子知道了,會讓李氏進宮的。”四爺抿了口茶后,抬頭說起了正事:“額娘,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福晉是不是也該回府了,府里長時間沒個福晉,都要亂套了。”四爺似是漫不經心地提起。
“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這茬,這次你既然進宮了,就一并把烏拉那拉氏接回去吧。”德妃好說話的很,大概是聽說大格格病了,她覺得李氏是故意的,良心上過意不去吧,“她好得很呢,肚子越發大了,尖尖的,瞧著她肚子里,像是個阿哥。”
說到這,德妃面上難得露出笑容。
四爺對于德妃的話,并不太上心,只是道:“那額娘叫人讓福晉準備一下,待會就跟我回去。”
“她就在偏殿,你帶著奴才去接吧,如今她肚子大了,走遠了也不方便。”德妃事后在這充當好人,體貼的很。
四爺朝德妃行禮,招呼一聲后,就帶著奴才去了偏殿。
且他的步伐邁得大,明明出門左拐就到了,他卻覺得很漫長。
偏殿里安靜得很,要不是四爺瞧見了柳嬤嬤站在門外,還以為走錯了地方。
進去后,他順著柳嬤嬤指著的地方,找到了在屋里繡東西的若音。
女人穿著丁香紫的旗裝,好看的柳眉彎彎,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
不施粉黛,卻天生麗質。
服飾打扮也不如何張揚,只耳垂上配著一對白玉耳墜,發出淡淡光暈,映得她更是粉裝玉琢一般。
而她的身前好似更加豐腴了,就算是穿著寬松,都不掩飾她的美好。
由于四爺沒讓人唱報,若音一直低頭繡著,并不知情。
直到那雙熟悉的墨色繡銀紋靴子在她面前停下,她的心便驚了一下。
啊呀,四爺終于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