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見不得女人小心翼翼地討好。
這會讓他想到她以前的態度。
那是個骨子里,有著極致刻板思想的女人。
四爺在想,是不是自己平時對她太嚴肅了,才導致女人的變化很大。
所以,他不太忍心在她孕期,太過欺負她。
到底是個福晉,是該尊重些。
聽著四爺溫和而黯啞的聲音,若音的情緒,一下子被安撫得很好。
然后,她還真就沒良心地睡著了。
倒是四爺,隱忍的在心中默念了好幾遍佛經,才壓下心中的邪火。
幾乎到了深夜,他才漸漸入睡。
隔日,若音才用過早膳,李福康就進屋了。
“福晉,提督帶著夫人和四少爺來訪了。”
若音一時半會還沒緩過神來。
她有些詫異的自言自語,“提督?”
就這么怔愣了幾秒后,她才煥然大悟的記起。
費揚古信上已經說過了,康熙讓他做了九門提督。
想到這,若音便吩咐:“快把我阿瑪他們,請到堂間,我這就來。”
說完,她走到鏡子前坐下,道:“巧風,你幫我隨意梳妝一下吧。”
早上餓了,她都沒來得及梳妝,就先吃上了。
巧風應了后,便上前伺候著了。
雖說若音叫她隨意梳妝,可她卻不敢隨意。
還是規規矩矩的,給若音輸了個架子頭。
點綴幾根精致的珠翠簪子。
“福晉,您看這樣可以嗎?”巧風問道。
若音瞥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滿意地道:“如今你也曉得我的喜好了,就這樣吧,挺好。”
至于化妝,她便自己動動手指,隨意略施粉黛。
免得看起來太素,娘家人還以為她在府里過得不好呢。
片刻后,她便扶著柳嬤嬤的手,到了堂間。
才進屋,就見費揚古和覺羅氏坐在那兒等著了。
費揚古穿著一聲墨色的袍子,一臉的正氣凜然。
旁邊坐著的,正是五格。
另外,還有個胡子和頭發,都白花花的老頭。
老頭穿著灰色的棉麻長袍,瞧著起碼七十歲以上。
當下,若音的眼中,就閃過一抹詫異。
畢竟在原主的記憶當中,并沒有這么一位老人家。
不過,她秉著禮貌,并沒有多打量對方,便收回了眼神。
“阿瑪,額娘,我早上起晚了,才用的膳,讓你們久等了。”若音走上前笑道。
覺羅氏起身,拉著她的手,淺笑道:“無妨,是你阿瑪,我就說你現在嗜睡著,晚點來,他非要這么早來。”
“我本來以為雪路上馬車不好開,會耽擱些,這才提前來了。”費揚古不悅地對覺羅氏說。
其實啊,他就是大半年沒見著若音了,想早些見見。
“沒所謂,都是自家人,早就早些,晚就晚點。”若音拉著覺羅氏坐下,然后道:“阿瑪和額娘坐著說。”
待覺羅氏坐下后,她自己便在主座上坐下。
可她才坐下,就發現那位老頭,正直勾勾地看著她。
要說碰上別的老頭,不是費揚古帶來的,敢這么看她。
或者對方眼里有一絲不好意味,她就要覺得老不正經,叫奴才轟出去了。
偏偏對方除了看著她,眼里并沒有一絲雜質。
且那雙蒼老的眸子里,還透著濃濃的探究。
這會子,若音便直接問費揚古:“阿瑪,這位老人家是?”
“你阿瑪以前是我救命恩人,現在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我乃江湖人稱藥到病除,針到痛消,妙手回春的孫妙手!”老頭不等費揚古介紹,就開始自說自話。
而若音聽了后,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還有這么厚顏無恥自我介紹的嗎?
像救命恩人這種話,從別人嘴中說出來,不是好些嗎?
還有,他說的話,為什么聽起來洋不洋,土不土的感覺?
說的難聽點,怎么有點像招搖撞騙的江湖醫生。
而他嘴里的話,就是坑蒙拐騙的專業術語。
于是,若音朝費揚古投去詫異的眼神。
“音兒啊,孫大夫說的沒錯,早幾年前,孫大夫被一幫土匪堵在一個山口,身上都被砍傷了,差點沒命,是我路過時,救了他。但這一次,是他聽說我受了傷,特意到府上來給我看病的。”費揚古肯定地道。
“是啊,阿瑪回來的時候,痛得夜里都睡不好覺,京城好些名醫都沒法子,就連宮里頭的御醫,都無藥可施,還說阿瑪的傷,再拖下去就沒得救了,但孫大夫幾副中藥下去,加上施銀針,阿瑪的痛就緩解了很多,夜里也能睡得安穩了。”五格也幫著說話。
聽了費揚古和五格的話,若音眨巴了一下眼睛,接著又看了看孫大夫。
照這些說法,孫大夫又不像是騙子。
否則哪有騙子幾年前挖坑,現在才填坑的。
況且他看起來,除了奇怪點,貌似是會看病,身上也有行醫之人的坦蕩。
所以,這就很奇怪了!
想不明白的若音,扯了扯唇,擠出四個字:“原來如此。”
“小姑娘,看不明白了吧?”孫大夫像是看穿了若音的想法,直接當著眾人的面問了出來。
這使得若音睜大了眼睛,喲呵,這是和她杠上了?
她挺直了身子,認真道:“這位孫大夫,你雖是我阿瑪的救命恩人,可我也是四爺的福晉,這次看在我阿瑪的面子上,就不跟你一般計較,否則的話,我叫人把你轟出去!”
“哼,你以為我怕啊。”孫大夫一點都不怕事,但很快,他的話鋒便無賴一轉:“行了,我對不起你,怕了你好吧,我也看在提督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若音不悅地瞥了孫大夫一眼,便沒搭理他了。
真是個厚顏無恥,怪會找臺階下的老頭!
她看向費揚古,不放心地道:“阿瑪,既然你來了,就叫府里的馮太醫給你看看吧。”
就目前為止,她還是不放心,就這么個奇奇怪怪的老頭,給費揚古看病。
“不行,提督的病,只能我看,否則亂七八糟的藥摻在一起,會起反作用的。況且,你在我負責的時候,叫別人來看病,這是對我醫術的不認可,對我人格的侮辱!”這一次,又是不等費揚古開口,孫大夫就極力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