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她們有身孕在身,加上宋氏又怏怏的,所以我才讓你后院納人。”德妃攆著手里的佛珠,漫不經心地道:“也難怪你子嗣少,你一個貝勒,后院的人,比人家阿哥還少,就拿九阿哥來說,他才成親多久,就超過你的數了。再說說三貝勒,后院都數十個以上,就連太后養大的五貝勒,那么老實的一個人,后院的人,都比你多了一半!”
“額娘此話差矣,八弟不就比我少。”四爺道。
“他啊,他另當別論,我聽說,他府上的正室,難纏著呢。”德妃說著,手上的佛珠一轉,挑眉問:“難道說,你也是?”
說完,她那銳利的眸子,直直地掃向若音。
頓時,若音心中“咯噔”了一下。
好好的,朝她放什么冷箭。
她扯了扯唇,正準備說些什么,就聽四爺說:“額娘想多了,是我自己覺得后院人多則亂,便不想納太多。”
“荒唐!這種事情,是你能決定的嗎!選秀不光是選人那么簡單,這關系到你今后的發展,且三年才一次,你這次不選,三年的時間,別人都超你前頭,超得遠遠的!”德妃終于一改淡淡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
她雖說偏心十四阿哥。
但她還是希望,四爺能好好發展的。
這樣她自己面上也有光,還能沾光。
畢竟十四阿哥還小,她想母憑子貴的話,只能先將希望寄托在四爺身上。
一時間,殿內的氣氛有些寧靜。
若音看向四爺,只見他眉頭微蹙,太陽穴的青筋,正突突地跳著。
四爺沉思片刻后,嘴唇牽了牽。
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德妃扶額,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
就連語氣都怏怏的:“老四,你也別和我反著來,我都是為了你好,這事,額娘自有主張,就這么定了吧。”
若音簡直了,德妃就是戲精本精啊。
一套戲演下來,先是好說歹說。
說不通就甩臉子。
關鍵是甩完臉子,還一副受傷的樣子。
明知道四爺孝順,她都這樣了,四爺還能反著來嗎。
“既然如此,那就依了額娘的意思,”四爺說著就起身,道:“時候也不早了,我便回府了。”
他就曉得,一切就跟當年一樣,沒有商量的余地。
年紀一到,德妃就給他安排了宋氏。
沒過多久,康熙便一道圣旨,給他賜了婚。
德妃看著四爺有些悶悶的離開,便叫人把賞賜的東西,交給若音。
反正她的事情說完了,別的她都不在乎。
她只在乎十四阿哥的心情,十四阿哥開心嗎,心里憋屈不憋屈。
若音接過德妃的賞賜后,才帶著奴才跟上四爺。
今兒個,她算是明白了。
對于納妾這方面,四爺不是主動要求的人。
甚至在事情發生前,會擋一擋。
盡管事與愿違......
因為他身在皇室,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只能由著康熙和德妃安排。
屆時姑娘們進府了,又不能放任不管。
否則的話,豈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況且女人寂寞起來,是會出幺蛾子的。
半個時辰后,馬車在府里停下。
四爺下了馬車后,頭也不回的,就往前院去了。
若音看著四爺的背影,怔愣了一會后,便往前院走。
就在轉頭的瞬間,她居然發現李氏的面上,恢復了久違的得意笑容。
待走遠后,若音想起李氏最近的反常,總覺得心慌慌的。
便小聲吩咐柳嬤嬤:“待會從庫房取些銀子,賞給底下的奴才,年里熱鬧歸熱鬧,你們可別疏忽大意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小心謹慎。”
“福晉放心好了,老奴一定安排妥當。”柳嬤嬤點點頭,謹慎地應了。
回到正院,若音打算小憩一會。
衣裳都褪了,就聽巧蘭進屋道:“福晉,蘇公公在外邊等著,說是四爺請您去前院一趟。”
若音嘴角抽了抽,她衣裳都脫了,就跟她說這個?
她深吸一口氣,回道:“知道了。”
然后,若音便在巧風的伺候下,又把衣裳穿上。
當她到了正院時,就見四爺靠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
她小心翼翼走到四爺跟前,小小聲喚道:“四爺。”
“嗯。”四爺睜開眼看著若音,淡淡道:“你來了。”
若音見四爺看起來心氣不順,也不問他為什么叫她來。
只是走到他身后,緩緩地給四爺按著頭部的穴位,“許久沒給爺按摩了,我給爺按按頭吧。”
四爺雖沒說什么,但整個人放松地往椅子上一靠,算是應允了。
若音的手很有福氣,肉多,軟而棉。
且她按的時候,剛柔并濟。
不會有氣無力,跟哈癢癢似得。
更不會猛戳戳。
所以,按著按著,四爺的呼吸,就變得均勻。
過了一會,若音也按累了,索性就休息下來。
她四處看了看,找了個貂皮披風,給四爺蓋上。
而她自己,則捧著湯婆子。
裹著自己的披風,在一旁的椅子上小憩。
一炷香后,四爺眉頭動了動。
當他看到靠在椅子上,睡熟的若音時。
想把她抱到床上睡著,卻又不忍吵醒她。
只得將懷里的披風給她蓋上。
整個過程,他都輕輕的。
可就是這么輕輕一蓋,就有一股細小的風,朝若音壓下。
導致若音一下子就驚醒了。
睜開眼,就映入一張俊朗的臉頰。
接著她低頭看了看身上屬于四爺的披風,糯糯道:“爺,你醒啦。”
“嗯,怎么不去床上歇著。”四爺問。
“這是爺的房間,我怎好沒羞沒臊地,去爬爺的床。”若音嘟著嘴說。
四爺從宮里回來后,心氣就不太順。
直到若音給他按了頭,他才逐漸放松下來。
如今再聽見她這般說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嗤笑一聲,道:“平時也沒少見你勾著爺,這會子知道沒羞沒臊了?”
若音嬌嗔瞪了四爺一眼,“我哪有!”
分明就是......就是四爺把她帶壞的好么?
四爺心知她臉皮薄,也不好逗她,只是問:“睡飽了?不如去床上再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