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若音心生疑問時,就聽見四爺鄭重其事地道:“福晉,爺把整個府都交給你,往后你做什么事情,不必與我匯報,至于銀子,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無需勤儉。”
他不知若音內心的想法,只是看到若音欣喜的表面。
而四爺平日里,沒少和若音,說些撩妹的情話。
可真正認真起來,他卻說得一板一眼的,這才是真的用心了。
這么些年來,他之所以沒有給若音實權。
就是因為若音總要娘家的補貼。
這把他男人的尊嚴往哪擱。
就想著,既然她有娘家的銀子過日子,那就守著娘家的錢財吧。
想來也不稀罕他給的東西。
可去年的時候,覺羅氏來府里探望,若音沒有收覺羅氏的接濟。
聽下面的奴才說,她還說了很多好聽話,言外之意,指的是他待她很好,她不能再收覺羅氏的好意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四爺就在想,女人這么相信他,他當然得像她所說的那樣。
待她好,讓她不愁銀子花。
不枉負她的信任。
四爺是這么想,可若音不這么想。
她歪著腦袋,一臉詫異地望著四爺。
納尼,四爺不是在和她開玩笑嗎。
一般的男人,不都是想正室勤儉節約,溫良賢淑的嗎。
怎么到了她這兒,四爺這么狂拽炫酷吊炸天的,要她盡管花錢。
頗有霸道總裁的風范。
可她轉念一想,四爺又不是一般的男人。
所以說,這只是客套話?
想到這,她覺得自己幸好早有覺悟,要是把四爺的話當真,她就輸了!
于是若音點點頭,一臉感激而懂事地道:“謝謝四爺的信任,該勤儉時,還是得勤儉的。我會努力做好分內的事情,把府里操持好。往后爺主外,我主內,我盡量不讓爺操心府內瑣事。”
四爺欣慰的“嗯”了一聲,道:“你要記住,這個府里,只有你是當家女主子,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必在意其它。好好養胎,別再想那些沒用的心思。”
聞言,若音眸光微轉。
四爺話里有話啊,在暗指原主做過的那些事情。
她扯出一抹淺笑,道:“爺放心吧,自打我去年大病后,什么事情都想明白了,現在的我,只想好好生下孩子,將孩子撫養長大,幫爺打理后院。”
若音索性打起了太極。
要是不承認過往,反而讓四爺不悅。
可又沒必要,真的攤開來說。
四爺頓了頓,她說的沒錯。
自打她去年大病一場后,性子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便再信她些,也無妨。
話都說開后,若音便讓奴才,捧著厚厚的賬本,回了正院。
回去后,她把自己關在屋里。
一面翻看賬本,一面思考問題。
天、吶!
她翻著翻著,眼珠子就瞪得大大的。
就連嘴角,都快合不攏了。
以前她只知道四爺挺有錢的。
但那個時候,她知道的不多。
如今府里所有的財產和開支,在她面前,幾乎都是透明的了。
身為府里真正的女主人。
后院的一把手。
她才發現,四爺不是一般的有錢。
果然是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
四爺的富有,是她想象不到的啊!
就算這些明晃晃的賬本擺在她面前,她都無法說出個大概。
只能說光是土地和良田,就寫滿了一個本子。
那些坐落在京城的宅子,更是數不勝數。
要知道,在京城這座寸土寸金的皇城。
這些宅子,無形中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其中一處溫泉山莊,光是客房,就有數百間,更別說別的亭臺樓閣了。
其次,關于其它的財富,銀兩、黃金、都不是用兩做單位記冊。
而是用斤做單位。
綾羅綢緞,各類珍寶、玉石,珍貴首飾,加起來占了五個賬本。
當然,這些土地和莊子,大多數是康熙劃給他的。
至于那些財產,有一大部分,是孝懿仁皇后佟佳氏繼承給四爺的。
其中嫁妝,就占了大半。
其余的,便是四爺自己這些年,自己有能耐賺的。
然后,她才發現,四爺還養了很多猛犬。
全都是本土產的。
比如:蒙古獒、狼青、松獅、藏獅、下司犬、蒙古細犬、滑條。
要說以她前世的身份,她見到這些猛犬,除了驚訝,就只有驚悚了。
因為她被狗咬過。
可她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滿族人,除了在馬背上打天下。
也擅長養些猛犬,用來打獵,或者加入戰事。
記得歷史上的成吉思汗,就有一支所向披靡的藏獒兵團。
所以,若音便對這些猛犬,抵觸也就沒那么強了。
想來四爺養這些,也是有他的用處所在。
他又不是好賭之人,總不能拿去賭犬吧。
據說男人養猛犬,基本是被它的性格、力量、所吸引。
還有一點,就是征服猛犬的成就感。
這倒是跟四爺冷酷無情的性子,挺符合的。
若音把賬本簡略掃了一眼后,就撐著下巴發呆。
她有些糾結,糾結要不要做一個溫良嫻舒、溫柔體貼、德才兼備的正室。
可這跟她的性子,簡直背道而馳。
但她要是沒有正室的威嚴,又做不好福晉,管不好府里。
想著想著,她整個頭都是大的。
最后,她靈機一動,那就把這兩個綜合起來啊。
人前的時候,她就做一個清冷的福晉。
在四爺面前,就繼續做她自己嘛。
對對對,那她還糾結什么呀!
想到這,愁了大半天的若音,嘴角總算是看到笑了。
她才不要做一個沒有思想的女人。
否則的話,她豈不是被道德綁架了。
屆時別把自己身子整憋垮了。
那樣,就會有別的人,爬四爺的床,打她的娃了。
想明白這層關系后,若音打起精神,道:“柳嬤嬤,叫人備膳吧,一切清淡為主,但要有營養。”
如今她對膳食,不再要求那么多,營養第一。
柳嬤嬤應了后,就出去吩咐巧風了。
次日一早,若音一醒來,就見一個寬厚而挺拔的藏藍色背影,坐在屏風外頭。
她嘴角一揚:“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