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四爺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眼里的嫌棄也毫不掩飾。
一旁的蘇培盛是既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憋著。
同時,鼻尖還傳來一股子臭味,他覺得自個快要暈過去了。
要知道,四爺以前是最清心寡欲,注重養生的。
那種重口味的事情,和重口味的食物,從來都不沾的。
可自從去年以來,四爺每每到了福晉這兒,就跟變了個人似得。
在別人那兒,頂多意思意思得了。
到了福晉這里,就能疼愛到天亮。
在別人那兒是冰山,到了福晉這兒,就只能算是京城大街上賣的老冰棍了。
冰力變小,還能帶點甜的那種。
在別人那兒,這個不好吃,那個不合口味。
到了福晉這兒,什么豬大腸、牛羊肉、腐乳、腦花、胡辣湯......
簡直是來者不拒,還能吃得津津有味。
完全顛覆了他這些年對四爺的了解啊。
但今兒個啊,就沖這滿屋子的臭味,他就賭四爺不會接受。
此時,若音覺得,四爺一臉嫌棄的樣子。
跟前世的某個班主任很像,都有種莊諧并重的感覺。
記得以前在學校讀書時,班主任可是明文規定了。
課間休息時,可以吃零食和早餐,飲料。
但螺螄粉就絕對不能帶進來的。
理由就是:因為它太臭了,會影響做題!
其實,若音也認為螺螄粉臭,是美食屆的一股泥石流。
但不可否認,就是很好吃嘛。
面對四爺這般不可一世的男人,若音知道光勸沒有用。
那種“爺,你就嘗一個嘛。”實在不適合他。
于是她靈機一動,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一臉可惜地道:“也是,像爺這么霸氣,又如此雅人深致的男人,怎會吃這種食物呢,肯定忍受不了臭味嘛。”
這話說的,聽起來像是夸人,實則有些激將的意思。
四爺眸光微轉,女人那點小把戲,在他眼里根本不夠看。
再瞧瞧她那鬼機靈的樣子。
白里透紅的臉蛋,精致得不像話。
勾人的美眸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嫣紅的唇輕抿著,微微揚起好看的淺笑。
仿佛在說:爺,你不行哦
四爺實在不敢相信,剛剛那句激人的話,是從這么一張嘴里說出來的。
弄得向來冷靜的他,偏偏被女人一句話給激起了。
當真是幾天不收拾,就能上天了。
“磨蹭什么,還不快給爺備一碗。”他說著在屋里的太師椅閑適坐下。
若音計謀得逞,便招手叫來了巧風,“你再去趟膳房,叫他們弄份跟我這個一樣的,但粉要多一點,還有就是多放點焯好的青菜。”
目睹這一切的蘇培盛,頓時驚掉了大牙。
四爺平時,就算是天大的事情,都能泰然處之。
剛剛卻難得的聽勸?
不對,應該是難得的不受激。
這下子,自認為很懂四爺的他,算是明白了。
只要四爺到了福晉這兒,那是一切皆有可能,什么條條框框都作廢。
尤其啊,聞臭又不是多偉大的事情,真是......
膳房聽說四爺在正院用膳后,那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就把四爺那份螺螄粉送來了。
在螺螄粉送來前,若音一直和四爺大眼瞪小眼。
四爺沒得吃,她也沒好意思吃。
直到四爺那份擺上了桌,她才繼續吃著自個那碗。
并且吃的時候,一臉被美食征服的饜足。
四爺瞥了眼跟前的大海碗,上面飄了一層紅油和焯好的青菜。
里面裝滿了白色米粉和豆皮。
還有一個鹵蛋,一個蹄髈。
邊上好幾個碟子,有酸豆角、酸筍、木耳、花生米。
看起來倒是賣相很好,很有食欲的樣子。
四爺先是就著豆皮和酸筍,唆了一口粉,接著就停不下來了。
雖然他嘴上沒說好吃,但心里到底是認可螺螄粉的。
米粉爽滑又有勁道,紅油光亮又香辣,酸豆角的酸咸味剛剛好。
木耳脆爽可口,花生米香而不膩,螺絲肉入味又非常有嚼勁。
蹄髈肥瘦均勻,湯底濃郁鮮美。
就是聞之蹙眉的酸筍,也酸辣脆爽。
整個口腔都是美食相碰撞的味道,順著咽喉滿足了胃。
簡直是香而不腐,聞之開胃,想之流涎,吃之打滾。
蘇培盛看著四爺吃得那么香,不知道是該笑呢,還是該笑呢?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若音和四爺就把螺螄粉吃了個光。
連那些小碟子里的配菜,都吃得七七八八了。
見狀,奴才們醒目的忍著臭味,收拾好桌子。
一個個的,接二連三的出去。
屋里便只剩下若音和四爺了。
若音伺候四爺洗手漱口后,兩人就坐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她抬頭瞥了眼男人,那俊朗的臉頰,簡直比螺螄粉還臭!
便主動把白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問:“爺,這事應該不要緊吧?”
“怎的,這會知道怕了。”四爺沒所謂地問。
一看他隨意的樣子,若音就知道沒事,她笑道:“有爺在,我才不怕呢,那李四兒也太不是東西了,居然跑到爺府上瞎鬧,上來就要把采羚帶走,還說什么隆科多要上門算賬,怎的,就她家有男人,我府上也有四爺啊。”
漂亮的臉蛋嬌俏十足,一副“有爺在,萬事不怕”的諂媚樣。
話里話外,又滿滿的告狀意味。
四爺被女人的一句話,捧得一陣輕飄飄。
接著淡然道:“也不是多要緊的事情,往后若是還有這種事情,你盡管叫人轟出去,一切有爺。”
“嘻嘻,我就知道爺最好啦。”若音面上帶著迷死人的嬌笑,又道:“不過啊,采羚今兒哭得很傷心呢。”
聞言,四爺長眉一挑,看似隨意地問道:“這事你怎么看。”
“我和弘毅在府里,都是由爺養著的,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況且,那李四兒簡直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極品,實在是到了讓人厭惡的地步。要是讓采羚跟了去,肯定會吃苦頭的。我就是再怎么討厭采羚,也不至于毀了她一輩子。”若音毫不忌諱地說出內心的想法。